第1032頁
至於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最後那些教會派出的刺客是否真的幹掉了這位當世最強的法師之一,已經不得而知了,但老法師已經有三百多年沒有出現在世間了。
而如今,第三冊如今已經只能在老法師們的圈子裡找到了,畢竟,他把神明的奧秘說的太過通俗易懂,而信仰和憧憬是需要足夠的距離的,誰都很難對身邊那個吃飯打嗝,睡覺打屁的傢伙當做狂熱的信仰對象,即使他的的確確是一個神明,或許,這就是憧憬是離真實最遠的距離的另外一種說法。
雖然法師們從來對神明缺乏信仰,但至少知道輕重,知識是力量,但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夠了,再和諸神決裂之前,也沒必要做的太絕,涉及到位面、時間、秩序、神職之類的知識,基本上都是大法師才能接觸的專利了。
而對於位面規則,在那被禁斷的第三冊中,色雷斯老爺子其實有更加直接的解釋。
「正常情況下,神明的真身是無法抵達艾希世界的,只能遙控自己的信徒和化身的進行間接指揮,這就是因為屋主並沒有開放權限邀請這些傢伙進來,怕這些力大無窮且粗手粗腳的傢伙打破家具,毆打傭人。但在一種特殊的情況下,神明干涉這個世界的手段會更加直接,那就是在一段特定的世間,所有的限制都會取消,外人可以輕易的進入這個房屋,連那些『管家們』也能夠隨意行動。是的,那就是所謂的聖戰。」
「而根據我們多年來收集整理到的數據,元素潮汐的漲落,已經超出了凡人和神明能夠掌握的範疇,這更像是艾希位面和四元素位面的一種交換機制,在這個元素潮汐的高漲期,整個世界似乎正在更新、交替什麼,或許,這是世界本身的一種更替機制。嗯,我並沒有證據,這只是猜測,但每次聖戰後出現的新物種、新礦產、新植物、新動物,都似乎能夠證明我的理論。」
「在聖戰之中,上一代的世間主宰有很高的機率會戰敗,或是大量死亡到不足以主宰這個世界,他們的倖存者也會詭異的自然降低生育率。而在另外一個方面,整個位面的智慧生物會死掉百分之九十五,聖戰結束之後,新的主宰種族卻會迎來新生代的出生潮,而其他生物留下的生存空間會成為他們的眷土,這簡直就像是計劃好了,要給與勝利者的獎品一般。最能證明我這一說法的,並不單單是我們人類在上次戰後的出生潮,而是精靈在贏得之前聖戰之後的大量新生兒,他們可是出了名的低產種族,而在上次聖戰之後,他們的出生率又低了一個數量級。」
「……若會回顧一下,簡直就像是聖戰成了這個世界必須經歷的成長期,我們人類都只是其中的祭品,我們並不是這個房屋(世界)的主人,而是一個短時期的租客,最終還是要把鑰匙交給下一個租客。不,若我的理論正確的話,連所謂高高再上的神明,也無非是比較高階的祭品,或許應該說是消耗品。」
「……我們所有的生命和物種,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都在為這個世界服務。冥河不斷流,惡魔和魔鬼將永無止境,天之柱只要依舊存在在一天,眾生就會信仰神明,渴望自己死後會有一個良好的歸屬,秩序諸神們也將擁有無盡的信仰源力。但和混沌側的邪神相比,這樣的強大,卻有太多的限制,至少,會受到秩序之源的支配。」
當年的羅蘭讀到這裡的時候,第一反應並不是「啊,說的好對」,而是「不可思議,這傢伙居然沒有因為知道的太多而失蹤?」,然後在詢問他人後,得知大法師的確在幾百年前就不知去向了,他才點點頭「這才對了,果然就應該這樣。這結局才對。」
在當年的法師之國,大法師色雷斯的想法也被視作太過偏激的言論,由於第三冊本就說了是「猜想」,全文更都是沒有證據支持的猜想和臆測,自然也沒多少人信,當然,它無法擴散開來,最主要的是誰都無法從這樣全篇都是猜測的理論中獲得力量和知識。
但若一點用處都沒有,這本第三篇也早就丟在書庫中無人問津了,這位對惡魔學和召喚術完全沒有興趣的傳統法師,卻在研究中獲得了不少副產品,在惡魔召喚、位面旅行等方面取得的驚人的成就。
「……那麼,所謂的惡魔、魔鬼來到世界所必須的血祭也很好解釋了。那些血腥的儀式往往有諸多要求,但共同點卻是祭品死前收的驚嚇越多、死的越慘越好,據我對那些儀式認的研究,靈魂並沒有被消耗,但卻消失不見。惡魔中有句俗話『靈魂是下位面唯一共通的貨幣』,那麼,在血祭中獲得的『貨幣』到底到那裡去了。我個人傾向是支付給了深淵或這個世界本身,當做了讓惡魔存在凡世的『過路費』和『住宿費』。在這方面,我做了一系列實驗,並獲得了一定的成果……」
簡易的血祭套件、靈魂的計量單位、和下位面居民的溝通方式、新的理論推演出來的新的惡魔束縛法陣、簡直是鑽位面規則空子的雙重跨位面召喚,老法師在這方面的研究成果讓無數的半神惡魔術士、召喚師都無地自容,自己科目的經典科目和研究成果居然是別系的法師創造的。
「最能支持我這個猜測的,就是那些最低階惡魔的能力很弱,甚至比普通野獸還弱,絕對不應該受到位面規則的限制,但召喚他們也必須進行血祭,那怕是施法者自己的鮮血,這就和作為主流的『元素潮汐限制理論』完全違背了,按照那個理論,他們不應該受到任何限制才對。與此同時,亡靈也很不受歡迎,但亡靈從亡靈位面被召喚也不需要血祭。而偏偏這些下位面居民到其他的位面,卻沒有這麼麻煩。或許,血祭本身並不重要,甚至他只是一個提出進入『房屋』的申請,需要的是世界規則的認可。那麼,我就又有了一個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