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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絲黎明的光輝落幕的時候,在黑夜中廝殺了半夜的人們才發現,這難熬的一夜已經到達了終點,但能夠看到那絲黎明的,卻已經足以被稱為命運眷顧的幸運兒。
在獸人大軍不計損失的瘋狂增兵下,內城城區已經失守,所有的人類守軍已經退到最後的第三條防線,那是用沙包和土牆構建的臨時防禦工事,這也是這座城市最後的生命線。
城外的投石器已經停火了,這麼遠的距離,他們根本無法保持射程的精確度,而視野和大雪的停歇,卻讓獸人的空騎士們再度飛翔藍天。
似乎獸人們已經鎖定了勝局,但此時的獸人王埃蒙·血斧,卻完全沒有勝券在握的欣喜,反而滿臉疲憊。
「……損失的勇士超過七成,重傷的不計其數,進去的大酋長們只有兩位回來了,還都是重傷。其中哈馬爾大人已經在之前的攻城中戰死,現在,文大人、狼王索斯特羅、隆德大人都戰死了,卡格瑪大人也失蹤了,估計也……」
一個個噩耗讓埃蒙更是猶豫,但誰也指責不了他,因為此時齊肩被斬下的右臂上的繃帶還滲著鮮血,失去了一隻手的埃蒙也傷的很重。
作為聯合部落的大酋長,他並沒有躲避戰鬥的義務,他能夠活下來,除了個人戰力出色之外的,更多的,卻是足夠走運。
不管是那個時代,殘酷的港戰都是最致命和危險的,傳奇戰士在混戰之中都有可能突然殞命,一個突然的暗箭飛石,就有可能讓聖階法師倒下,漆黑的夜晚和漫天大雪加劇了這一切混亂的發生。
「總算熬到了天亮。」
埃蒙的一句感嘆,卻讓倖存者贊同的不住點頭,在夜戰中,運氣差的,一發流彈就走了,運氣稍微好一點的,大概能看到對手,才倒在亂劍之下。
而那狡猾多謀的狐族酋長文,就是運氣不足的典型了吧,他是被己方的投石器的一發流彈打中的,和他一同掛掉的,還是他的兩個近衛,現場慘不忍睹。
實際上,在不知不覺之中,打紅了眼的獸人犯了一個攻城戰的大忌,那就是「永遠不要把對手逼得毫無退路」。
圍三闕一併不是異界的專利,給對手一個逃生的可能,也是給自己不被困獸逼到同歸於盡的緩衝。
在那個夜晚,大雪和圍攻的獸人堵住了所有的逃生通道,人類已經退無可退了,連逃命的可能都沒有,狗急都會跳牆,那些訓練有素的各國軍人又怎麼會坐看自己的死亡毫無價值。
「若最終還是逃不掉一死,那麼,至少要像一個戰士那樣倒下,至少能夠拖一個對手一起死去!」
被逼到極限的聯軍軍人爆出了驚人的戰力,城破的恐懼最終化作了對宿敵的仇恨,不惜同歸於的氣魄和巷戰中最重要的地理優勢,讓雙方的戰損比開始變化,獸人損失慘重。
而在後方的支援上,艾米拉的死亡花園依舊在製造一個又一個死亡的陷阱,那些民房中突襲出來的人類戰士至少能夠幹掉一個保本,熊人隆德的遭遇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而獸人們的支援卻早已經停下來了,當戰鬥進入了黑夜中的混戰,他們粗獷風格的攻城武器已經變成了敵我不分的大殺器,不管是那個時代,被自己的友軍誤殺都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死法。
大範圍妖術和戰略魔法?可視範圍不足十米的前提使用這些,擊殺己方和敵方的機率大概是對半吧。
而更要命的,卻是那無聲無息的致命嚴寒了,在這種滴水成冰的鬼天氣,防寒衣物的破損都是致命的,更不要說傷口了。
極寒麻痹了戰士們的痛覺,雪地中那些容易被忽略的小傷口並不會感染,但因此失去了血液和體力才是最致命的,若得不到及時發現和處理,走著走著突然倒下的,實在太多。
在把北方人類聯軍逼到絕境的時候,獸人也把自己逼到了絕境,那冗長的亡者名單異常觸目驚心,可以說的上死傷慘重,家家戴孝,大概七成以上的部落,要在戰後進行重組了。
僅僅只是目前的損失,就可以宣告獸人重返中原腹地的野心失敗,他們即使最終獲勝了,也需要長時間的休養生息。
但若給埃蒙和獸人一個選擇,就算提前知道這讓人無法接受的損失,他們大概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吧。
「勝利就在眼前了,拿下他們,我們就將是北地新的主人!」
當關鍵的勝負點出現的時候,獸人們又怎麼能夠放過。
但這個奪取北地霸權的戰略目標,如放在三個月前,恐怕會被嘲笑沒有志氣和缺乏膽氣,畢竟,當時獸人們一心返回先祖之地,打到聖安東里奧去。
不知不覺中,嚴酷的事實給了獸人們當頭一棒,他們現在的戰略目標,就是占據整塊北地。
現在的獸人已經沒有橫掃人類各國的志氣了,僅僅只是看似貧弱的北方諸國和聖安東里奧的援軍就把他們逼到這個地步,他們已經失去了挑戰人類超級帝國的勇氣。
當然,這一點上還有些許誤差,在這一戰後,恐怕各國都會重新評價北地的戰力了,尤其是東嵐公國在這場戰爭中表現的驚人戰力,恐怕,就是再嚴苛的軍事評論家,也不會把弱國的帽子戴在它的頭上。
騎士公主蕾妮、新時代的魔劍士四靈劍使、巨型自爆戰爭傀儡羅蘭泰坦、浮空戰艦北極光號、戰場收割者火車王,一個個全新的概念和戰爭利器,必然讓嵐國重新崛起在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