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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由於傳授者的質量平均水準極高,教課質量基本不會差,但問題是有的大師嫌麻煩,直接把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丟出來嘮叨一番,或許他在自我總結中能夠有所收穫,有極少數天才也會因此受益巨大,那對於百分之九十九的菜鳥們來說,就絕對是有聽沒有懂了。
因此,講授的質量如何,聽眾的收穫如何,不在於授課者水平,也不在於聽眾的水平(差距太大),而在於授課者是否為了這堂公開課作了準備,準備讓聽眾們聽懂。
而對我來說,這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奧法之刃的內部制度本來很鬆散,頂級法師也不少,這講課在短短几年內也未必排的上我,恐怕這還是某位老好人的好心發作,讓我有機會宣傳自己,加快和奧法之刃的融合。
這的確是件好事,但問題是我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啊!
雖然我的確曾是罕見的雙料真理徽記獲得者,而憑藉過去的歷史,這榮譽是實至名歸,但還真沒什麼能夠講的。
講冰霜魔法?按照正統的一環一環遞增的研究方式的話,我大概只能算三環法師(青銅巔峰),更多都是傾向魔獸般的天賦魔法,順著本能和實戰磨礪自然成長,從大雪山中獲得源魔法倒是可以講,但問題是正常人類就算聽懂了也絕對學不會,講了也等於白講。
那講冰雪魔法的上層研究成果,我自己的原創研究成果?不管凜冬凍土,還是冰河世紀,雖然都是在這百年內排的上號的魔法傑作,但顯然也超出了凡人的理解範疇之類,我也不打算給別人解析我底牌的機會。
亡靈魔法的話?倒不是不能講,我也捨得傳授,但問題是亡靈魔法始終帶著灰色的性質,就是秩序之劍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講這些禁忌魔法,而我若是硬要這群菜鳥面前講如何解剖屍體、如何拼裝憎惡屍怪,恐怕以後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就會變得很奇怪。
「這就是非科班出身的煩惱啊,肚子裡明明有不少貨,卻很難倒出來。」
但在稍微思索了,我也作出了決斷。
「既然常規的授課沒什麼意義,那麼,就講一下非常規的吧。呵,正好,很多話也到了丟出去的時候了。」
泰倫瑞塔的講堂從外面看,並不算大,但走進來,卻發現那是一片已經被空間魔法擴展過的區域,那是足足可以容納五六百人的巨型禮堂,尖頂處的魔法明燈點亮了華美的大理石地磚,發光讓這座殿堂變得更加華美,階梯式的席位已經坐滿了人。
和往常一般,開課前十分鐘,這裡就坐滿了觀眾,只是和以往不同的,卻是這次坐下來的不僅是學員,居然多出了不少白鬍子老頭和看似年輕實際上卻不知道多少歲的教授,第一排居然被資深法師坐滿了。
最匪夷所思的,卻是其中甚至還有好幾位真理級法師,這在往常是很少見的。
畢竟就算這老法師們能夠弄到聽課資格,但都已經是自己研究領域的頂級專家,僅僅只是同輩的講課,就算拉的下臉來聽,也很難從這針對菜鳥的傳授中獲得什麼。
若真由於研究領域重合,需要什麼資料和魔法知識的話,直接找本人交換反而是最好的選擇,還不用欠人人情。
「看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羅蘭大法師很了不得啊。」
能進入這所學院的學徒們都不是傻子,僅僅只是看到這場面就知道那個沒聽說過的大法師,顯然不是一般人,而從長輩、導師哪裡得知了對方身份的少數人,卻也更加期待這位大法師的傳授……當然,由於那個名字在孩童睡前故事中扮演的大魔王角色,及其附帶的恐懼色彩,這些知情者都主動選擇了後排和靠近門的位置。
「哎呦,幸好沒打算隨便糊弄過去。」
剛剛步入講堂,看到這種情況,我也嚇了一跳,看來還是低估了「永夜」這個名字在法師心目中的分量。
放眼望去,卡伊德和他的學徒,奧斯魯文,阿羅索,不少奧法之刃中的老熟人都來了。
「甚至連安格里那個老糊塗也來了,居然還有人瞪我?哦,原來是雪莉那個小丫頭。她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居然還敢瞪我,意外的很有膽氣啊。」
但等我走上了台,多餘的雜念也變得很沒有必要,我想說的話語,早已經埋藏心底很多年。
舉起了螢光筆,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在台上寫出了幾個字。
「變革:屬於凡人的新紀元。」
……
該從那裡講起,是從地下世界發生的那一切開始講起,還是從整個世界上漲的元素潮汐講起,還是從即將面臨的末日講起,或者,乾脆從諸神的奧秘講起?
和那些躲在象牙塔中的同輩相比,我已經經歷了太多,多到不知如何起頭了。
剛才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講起,當這個代表「變革」的課題被提出後,反而由於腦海中實在太多雜亂的想法,讓我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講起。
「既然太多太雜,那就隨便說說吧。我想到那說到那,你們有疑問也可以舉手問,但我不一定會答。」
這第一句話,就讓大部分人覺得這個導師很不靠譜了。
「聖戰已經來了,恐怕大家都還沒有體會,嗯,應該說沒有興趣吧,畢竟我們法師已經習慣當旁觀者了。但恐怕這次的情況很特殊,想當旁觀者了基本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