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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這前提是那些大傭兵團能夠獲得足夠的功績,而且編制保持完整,至少戰力還在八成以上,畢竟大貴族從來不是慈善家,就算你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一旦你們失去了本身的價值,也毫無意義,而一個損失慘重的傭兵團,卻很適合用來廢物利用,普通成員至少可以成為合格的私兵,沒有強大團隊的強者單獨收買起來也很便宜,這可是貴族們最喜歡的「義務(免費)」炮灰。
因此,戰爭,純粹而危險的戰爭,卻不是普通傭兵願意參與的任務,畢竟在高回報的時候,也代表著極高的風險,但誰都知道,這世界最不少的,就是野心家和以為自己是唯一幸運兒的賭徒。
只要有戰爭,就有追逐戰爭的禿鷲和土狼,大領主們的確很喜歡臨時僱傭傭兵團,雖然七成以上的戰爭傭兵團是被用過既棄的棋子,但那些幸運成為貴族和正規軍團的罕見事例,卻鼓舞著更多的傭兵團飛蛾撲火。
而原本的快刀勇士團就是其中一位「幸運兒」,他成功的立下了驚人的戰功,但……
「團長老大恩特來死了,我們的功績沒了,快刀勇士團也沒了,幾個大哥都被吊死在旗杆上,只有副團長卡恩一個人成為了騎士貴族,辛克大哥說就是卡恩背叛了我們,用兄弟們的性命換來的富貴,所以,我們來找卡恩報仇。」
「用殺戮平民的方式?」
「那只是卡恩的財產,我們打算多賣點,至少拿回我們應有的一份。」
領民是領主的個人財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這個世界的一種主流觀念。
快刀團的兩個哨兵躺在一起,一個動不都不能動彈,另外一個卻坦然自若的在我面前陳述他們的「正義復仇」。
而能夠面無改色的說出這些行為,倒不是他的心理素質很好,而是正在崩壞的靈魂,根本無法阻止情報的外泄。
收回了放在哨兵額頭上的食指,黑色的霧氣開始消散,那黑色的雙瞳中已經失去了焦點,隨之消散的,還有這弱者的靈魂。
即使他依舊還有呼吸和溫度,但卻已經是活死人。
而當我把食指放在另外一個哨兵的臉上的時候,年輕的臉龐被恐懼扭曲,冷汗瘋狂的滴了下來,從體下冒出的黃色液體更讓我皺起了眉。
「啪!」
對方的醜態讓我沒有了驗證情報的打算,惡臭甚至讓我對其屍體都失去了興趣。
一個響指之後,抽取水分和空氣的局部窒息讓那個哨兵在恐懼中變成了乾屍,致命束縛甚至讓其連常見的掐住自己脖子的臨死求救都變成了奢望,唯一的反抗痕跡,就是指甲在地上划過的血痕。
好久沒有充當邪惡的亡靈施法者,沒有手疏看來是好事,但背後「同伴們」的變化卻很是明顯。
以矮人兄弟為首的零散傭兵們臉上有些難看,但更多的卻是尊敬和畏懼,了解實力高強是一回事,心狠手辣且實力高強就是另外一回事。
我面上帶著往昔一樣的笑容,但心底卻很是滿意,至少在短期內,我過去丟節操留下的負面影響可以忽略了。
對於傭兵來說,強大而殘酷邪惡的亡靈法師可不好糊弄,我作為僱主的命令應該會得到執行。
而老巴頓的老夥計溫斯頓面色卻有些難看,嘴裡還在搗鼓些什麼。
「邪惡的亡靈法師?聖光為什麼不幹掉他?」就算不讀唇,我也能猜出他在想些什麼,畢竟,這個老傢伙也算是一個每周上兩次禮拜堂的傳統聖光信徒。
而此時反應最大的,卻大概是卡特琳娜了,她滿臉煞白的躲在自己的義父背後,嘴唇咬的緊緊的,眼睛不住游離,都不敢看那些死狀奇慘的屍體。
我面色沒有改變,卻在心底嘆了口氣。
「下定決心了?直接斬斷苗頭,免得小丫頭陷的太深,真是明智的選擇。」
死貓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其中純粹的喜悅和惡意簡直毫無掩飾,看來,這隻死貓也是FFF成員。
但我搖了搖頭。
「別想得太多,我只是用最適合的方法獲取情報而已。我現在是亡靈法師,不用死靈法術難得用拷問?」
而那邊的北方三人組,兩個老手滿不在乎,地精索爾卻滿臉猶豫,若不是情況太不合時宜,恐怕他已經和往常一般掏出工具手冊狂翻了。
「我們攻擊這些人是正確的嗎?」
別誤會,判罪術那紅色的光華已經宣判了兩個哨兵的死刑,索爾所質疑的,卻是他們所陳述「真相」。
聞言,我卻啞然失笑,這索爾也太嫩了,心底有疑慮就算了,居然不小心問出來了,問的還是一個亡靈法師。
「……可是若一切是真的話,他們有理由復仇。」
「復仇請衝著本人去,和無辜的村民有什麼關係。哦,你大概是覺得領民是領主的財富,奪取他的財富也是一種復仇。」
索爾陷入了沉默,看來,他的觀念中也認可了領民是領主的財富的傳統看法。
我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傳統這玩意,有時候真是讓人討厭,即使在我看來荒誕不講道理,但若是大部分人都認可的話,就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就算不合情理也會變成鐵律。
而這個傳統的另外一層潛在含義,就是貴族的地位高於平民,人和人不是平等的,我若是想證明這個傳統觀念是錯誤的,也就等於宣告人人平等才是真理,那在這封建王權時代,也近乎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