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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斯·米蘭,拜爾皇室最虔誠的皇子,他一身勤勤懇懇,為祖國流過血,深受吾皇奧羅斯十三器重,而在今天,他卻遭到了卑鄙刺客的刺殺,那些偽善的惡徒甚至還偽裝成來自法師之國的盟友,企圖挑起兩國的不和,但在英明神武的奧羅斯陛下的慧眼下,這等拙劣的伎倆又怎麼能夠取得成效,真相只有一個,兇手就是……聖堂教會!」
雖然很扯,但這的確是諸方期望看到的「真實」。
米爾斯遇刺事件已經被定性了,他是被聖堂教會派出的刺客幹掉的,至於所謂的黑暗精靈刺客,只是為了方便嫁禍拜爾「最親密的盟友」法師之國。
市民們第二天早上看到GG欄和城牆外面的宣告的時候,那表情大概就掩飾了什麼叫做「這世界變化快,我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謠言什麼的,已經漫天飛了。
但謠言什麼的,有的時候很有用,比如當國家動亂的時候,而有的時候,卻只能成為小報都不敢刊登的趣談,比如這次。
然後第二天葬禮就舉行了,似乎要抓緊時間給這件事蓋棺定論。
但從某種意義上,以這個名義給米爾斯舉行盛葬,實際上是給這位臉上貼金了,當第二天拜爾的皇家衛隊們對米爾斯的家宅進行清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亡靈勾結的痕跡,然後從哪裡搜刮的情報一查,就又抄了兩個皇子的家。
緣由?實際上很簡單,皇子們現在最期望的就是很能打的力量,而亡靈們自然很能打,再加上之前的交情,然後就勾搭上去了。
皇子們除了給亡靈掩護之外,還會給有嗜血欲望的亡靈提供血食,而從米爾斯地下室的搜刮的那一打外地人和刑罰室來看,米爾斯被雅雯直接被審判成「罪大惡極者」真的沒有錯。
而從獲救者的證詞來看,他墮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在私下崇拜苦虐邪神的他,在獲得一日千里的進步的同時,也親手「使用」了大量祭品。
「……他曾經是個真正的軍人,他曾經在絕境之中為了戰友血戰兩天兩夜,他曾經在我面前發誓要改變拜爾軍部那腐朽低效的軍閥貴族制度,如今……是我害了他啊。」
聽到內侍的匯報,老皇帝在花園發呆了一個上午,最後只擠出了這句話。
或許,在地獄般的戰場上回歸的英雄,他的堅定意志能夠抵禦最絕望的處境,卻在嘗試了十年富貴權勢之後,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男人。
「……厚葬吧。」
或許,這為其留住名譽的些許慈悲,是老皇帝曾經對曾經抱有重望的繼承人候選最後的同情。
而第二天的葬禮,卻是三個皇子,對外當然是聖堂教會的刺客們擊殺英雄無畏的王子殿下們,企圖製造兩國矛盾,甚至引發戰爭。
於是聖堂教會又躺槍了……為什麼說「又」了,其實也他躺槍的並不冤。
人類是一種天性傾向於光明的生物,光明神、聖光神什麼的在傳教時天生受益,這種傾向是不是來自太陽暫且不論,而當一個代表光明和正義的教會統治了過半人類的精神和宗教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他已經做到了絕對統治。
為啥?因為只要他提出某個意見、某件事是正確的,恐怕其他人的反對是沒有意義的,而事實上考慮到剩餘部分的意見也很難統一,只要他能夠做到三分之一就已經夠了,而偏偏在艾希世界,如今的聖光信仰在人類世界中可不止三分之一。
絕對的權力代表絕對的腐敗,而絕對的神權又代表什麼?
「……你們這些衣冠楚楚的聖光主教號稱你們的所為是聖光之神的授權,那麼,若你們的理智和道德是聖光之神來保證的,聖光之神的理智和正義又是誰來保證的。至少從我看到的滿臉慈祥之輩盡行禽獸之事,雞鳴狗盜之徒盡顯神之名,按照你們的邏輯,既然你們這些偽善者今天還沒有遭受神罰,是不是你們的真神大人已經失去了理智?神死了?還是神也瘋了?」
某個名字被抹掉的瘋狂褻神者的狂言在不知不覺中傳遍了整個世界,那位在火刑架上狂笑的狂徒據說曾經是一位虔誠的紅衣大主教,他的罪行是親手擊殺了數位玩男童的同僚,其中甚至有他的恩師。
但我覺得,他最大的罪是說了實話——神瘋了。
或許人類崇拜光明發自本能,但人類擺脫枷鎖和束縛也出自本能,再加上王權和神權天然的鬥爭關係,最重要的,還是獲得絕對神權的聖堂教會始終在腐朽、腐敗、革新這輪迴中苟延殘喘,反抗者自然就永無止境了。
普通的植物無法無水無土的沙漠中存活,不和的種子往往生長在滿是縫隙的山崖。
「……純粹的聖光並不需要信仰偽神,聖堂教會信奉的只是一位藉助聖光之名的偽神,米爾斯王子、馬斯王子、卡特蘭王子都是信仰純粹聖光的聖徒,他們的死去,是邪神對真正信仰的恐懼!」
在全拜爾的貴族、大商人面前,南方教派的埃莫耶大主教一邊怒斥聖堂教會的偽善和無恥,一邊展示自己的聖光。
「唯光明永恆!我以教會初代教皇的名義,宣布這三位王子為殉道的聖徒,吾等將為復仇而戰,為正義而戰,為純粹的聖光而戰。」
一個偶然造就了歷史,既然眼前遇到了機會,純粹聖光教會就這麼登上了歷史的舞台,埃莫耶大主教也成為了埃莫耶一世教皇,而三個惡貫滿盈的惡徒也就這麼成了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