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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最討厭悶熱夏天的人,此刻他卻將身體全都埋進了被子裡,只留下被單外泛紅的耳尖,儘管依舊維持著平常的面無表情,但卻依舊在祂輕笑聲中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他怎麼忘了,自己的影子現在偶爾也成了祂的流動場地,祂可以輕易控制它。
……
——以後,絕對,不要再隨便玩影子了。
第27章
班長手裡抱著一束花, 在醫院門口等人。
他的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顯然昨夜沒有休息好。
就算身邊的人和他一連說了好幾句話,他也沒有給出回應, 就像沒有聽見一樣,猶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班長, 你沒事吧。」在他身邊, 副班長的臉上帶上了點擔憂,「我知道你家裡最近……」
雖然他沒有和別人說這件事, 也來學校正常上課, 但和他家有生意來往的某些人都得知了他的父母車禍的死訊。
聞言, 景晨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
因為父母離奇去世的巨大悲傷,已經被長時間對怪物的恐懼粉碎了, 他接受了現實,對父母的死亡逐漸變得有些麻木,而罪魁禍首也付出了代價, 除了責怪自己,他沒有別的事情要做了。
他只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景晨知道, 是簡邪從那個醜陋的怪物手裡救出了他。
只是關於他如何救出自己的細節卻很模糊, 仿佛始終被一團霧氣所掩蓋,然而回憶里, 那個他注意很久的同班同學的身後似乎縈繞著一團不可直視的陰森氣息。
像是日光投射背後的陰影,又像是濃郁的蔽日烏雲。
沒有更多了。
簡邪在他眼裡的形象始終如一的神秘,哪怕昨夜他們共享了一個秘密,但他也無法真正與他親近。
隨後, 當他在別墅廢墟里掉眼淚的時候,一名自稱付環宇的陌生男人找上門來, 問了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見他回答的顛三倒四,漏洞百出,不禁皺眉,又拿出了一個儀器,在他身上和附近測量。
但就在看了儀器之後,他態度大轉變,沒好氣地將他教育了一通,讓他不要滋生事端。
走之前,還警告了他。
儘管接受了訓斥,但班長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付環宇也是那個世界的。
一個被抹去的秘密,來自那個世界,而簡邪並不想讓他參與。
可是,真的好想知道簡邪同學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景晨垂下頭,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花束外包裝,眼睛盯著馬路邊的石子看,心底突然覺得一陣說不出口的鬱結。
夏日炎炎,陽光毒辣,從大地上蒸騰而出的熱氣讓人頭暈目眩。
「……」
「他媽的,那傢伙到底什麼玩意兒!別告訴你這次讓他來看英語老師了。」
突然,身旁傳來了一聲刺耳的罵聲,打破了寂靜。
不僅是驟然被打斷了思緒的班長,就連其他班委都看了過去,發現正是班上的英語課代表,他的臉微微扭曲,正瞪著班長看,明顯對眾人剛才無視了他感覺不滿。
要說這次英語老師出事突然換人,誰覺得不爽,他必定是其中之一。
平時他被勢利眼的英語老師奉承得非常飄,再加上自身家庭條件優越,經常在寒暑假出國旅遊,便自信滿滿地報了全國高中生英語口語大賽,沒想到雖然過關斬將進了決賽圈,卻因為同校的一個人被刷掉了,最終無緣前三。
最開始他不知道是誰,還只是覺得遺憾,畢竟這個獎對他又不是很重要,他不過是隨便參加而已。
可自從他從英語老師口中得知,這個人居然是簡邪,他頓時心底一梗。
要是對方有他這種優越的條件也就算了,結果是被那些人爆出來父母雙亡、在各處輾轉打工的簡邪?!
太搞笑了吧,他絕不接受。
這種人居然能夠贏過他?!
英語課代表被落了面子,心底已經有了計較的打算,看到英語老師總是在班上各種找他的茬,就仿佛在大太陽下喝了一瓶冰水那樣舒服,每次看到心底都會覺得非常暢快。
但他聽說英語老師是因為簡邪才會摔下樓梯的,他的心底頓時又堵上了一口惡氣。
新仇舊恨一堆積,他就想和對方好好算個帳。
「……」景晨發現自己被盯著看,怔了一下,遲疑道,「你在說的是簡邪麼?」
「除了他還有誰?」他冷笑一聲,環視一圈。
「你在班長面前說什麼。」見他這副模樣,副班長的表情變得沒那麼好看了,她皺眉道,「你前幾天是不是還踹桌子鬧事了?能不能消停一點,他是文藝委員,為什麼不可以來?」
聽到她提及這件事,英語課代表更是來氣了。
他周五放假之前確實是踹了桌子,盡情羞辱嘲笑了人家,可簡邪不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居然就和幾個朋友因為一陣沒由來的恐懼而當場愣住了,人走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切,在我面前裝什麼好人。」他看了一眼宣傳委員,嗤笑一聲,「別以為我沒看到你之前和他搭話?長得好看就是不得了,就連殺人犯都能洗白了唄。」
副班長正是坐在簡邪前面的那個女生。
她確實對簡邪充滿了好感,也不相信他是同年級三個男生出事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