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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來,簡邪全程所做的,只是前進、伸手,這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而已,它竟已經毫無還手能力。
被其驅使用來擋住調查員、封鎖氣息的分身,竟然只留下了蜷縮乾癟的腥臭皮囊,讓開了原本被攔截的別墅的入口。
這裡就是班長的家了。
而靠近這裡,解除障礙後後,別墅內那股陰森黑暗的氣息更濃郁了。
簡邪頓了頓:「……就這麼進去麼?」
【當然。】祂撐著下巴,語氣懶洋洋道,【現在,是進餐時間。】
第15章
別墅內。
漆黑狹小的儲物室一片死寂,班長緊閉著眼,渾身顫抖,牙齒打顫,幾乎要抓不穩手裡的衣角。
「晨晨,你在哪裡啊……」
不近不遠處,輕柔的女聲不斷地呼喊著他的小名,好似一個在擔憂調皮的小孩走丟的母親。
那不是他的母親。
而他真正的母親……在一周前就去世了。
他仍然記得自己接到警察的電話,不可置信地跌倒在地上的那一天。
而從那天開始,他的每一天都比前一天過的更加灰暗荒誕,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去上學的。
沾滿汗水的布料滑出了手心,班長伸出手捂住雙耳,卻依舊能夠聽到重物叩擊地面的聲音在室外的走廊上移動。
與此同時,時不時伴隨著門板突然被拉開的吱呀聲,可以想像的出來聲音的主人正在一間間房間確認他的位置,動作很是慢條斯理,似乎非常篤定班長無法逃出這棟別墅。
有金屬劃破地面的拖拽聲。
腳步越來越近。
它在逗弄它的獵物。
還剩最多兩個房間,怪物遲早會找到他,這個念頭令班長如墜冰淵。
他無助地縮成一團,眼淚流淌了整張臉,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現出了半個月前的情景。
如果……沒有……
——如果沒有許願就好了!
班長不知道那個小熊玩偶究竟是怎麼出現在他的房間的,而他又是如何鬼迷心竅做出了先前的決定。
那是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
或許是父母砸東西的聲音太大了,還是因為爭執的話語太過傷人,班長再也做不下去那些對他來說太難的作業,選擇躲進了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自己拉開的書包里,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隻玩偶。
就像市面上常見的泰迪熊,只是兩隻眼睛
是母親送給他的麼?
他那平時沒有見過幾次面,卻自稱為家庭主婦的母親。
「真是沒用,天天讓你在家裡帶他,結果學習還那麼差!」先前父親暴怒的臉浮現在眼前,眼角歪斜,醜惡無比的嘴臉讓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讓我平時和其他公司的人出去吃飯聚餐,怎麼拿得出手!」
母親連連冷笑道:「那你倒也是管管你的孩子?指望我一個人教好?他就是那副死腦子,能有什麼辦法!」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班長努力咽下了眼淚,使勁搖了搖頭,試圖將這段令他感到自我羞愧的對話從腦海中抹去。
死腦子,拿不出手……
好像沒錯。
眼淚在班長眼底打轉,他又想哭了。
身為男生卻似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真是丟人現眼。
他並非不願意去學習,恰恰與之相反,在同班同學結伴相約去玩的時候,他總是埋頭拼命學習,哪怕是在體育課的時候,他也故意假裝身體出了問題,只為了能夠留在教室里多學習一會兒。
但好像無論他怎麼努力,他始終無法掌握那些題目,也無法在學習中取得優異的成績。
明明處理班級事務那麼容易,但學習卻無法上手。
而在他留在教室里的時候,班長總是注意到另一個人——
同樣因為身體緣故,從不出去活動的簡邪同學。
他自顧自坐在後排,埋在手臂里補覺,只露出那顆毛茸茸頭髮胡亂支棱的腦袋。
時不時有微風透過半關窗門的縫隙吹拂窗簾,潔白的布料輕柔地拂過他的後頸,讓注視的班長微微發怔。
真好看……
他情不自禁地想。
從那以後,他偷偷觀察過他很多次。
簡邪好像很忙,總是一個人,從來沒看見過他用課外時間學習,可他依舊是年級前幾名。
終於,某一天,班長在四下無人之時鼓起勇氣邀請他去自己家裡玩。
可是,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對方卻在思考後拒絕了,也沒有進一步給出改天的承諾。
是不是成績再好一點的話……他就會同意了啊……
班長抓住小熊的手下意識攥緊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再次迴蕩起了父母爭執的話語。
腦子一片空白,他麻木地抱著小熊搖搖晃晃地走近床,仰躺著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
睡前,班長一遍遍地對自己說,希望後天的月考成績能夠擺脫中流水平。
哪怕前進一名,就算是只前進一名。
班長從未想到,這就是他噩夢的開始。
兩天過去後,他的確在月考期間前進了,雖然不過只有一名,班長也很滿足了,但就在他拿著成績單慢慢地往回走的時候,擦肩而過的耳語間,他聽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