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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好,雖然祂正在這個人類的身體裡,它卻並沒有親眼目睹祂有任何出手的跡象,所以事情應該沒有它想的那麼糟。
「……」
「那些回憶怎麼樣?看到腸子、血漿和肢節飛濺,餐桌上、洗衣機、床下逐漸變得血肉模糊,旅客都像瘋了一樣,卻根本無法逃離旅館,本來以為找到逃出去的方法,結果離開的時候卻出了車禍——這如果是一部電影,收視率應該不錯?」
看到簡邪顯得冰冷冷,在怪物的慘叫聲中依舊看上去乾淨無比的面孔,它心底升起了一絲隱秘的興奮。
就連自己的呼吸,也不自覺加粗了。
簡邪身上有一種極其特別的氣質,將冷漠和脆弱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容易激發出一種想將其揉碎的施暴欲。
越是不具備調查員那種瘋瘋癲癲、極端情緒的人類,越是想讓它們這種地獄出身的怪物用鮮血弄髒他。
那是在一年前,它偽裝成人類,臨時起意在旅店大廳的沙發上暫時歇息,還沒有決定好選擇什麼作為第一份祭品,但卻在看到他推開門出現的第一眼,就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不得不說,這是命運的安排。
如果簡邪早一分鐘進來,它尚且沒有誕生拿人類做祭品的念頭,而如果晚哪怕一分鐘,它就要離開那裡了。
「……」
簡邪沒說話,只是漠然地看著它。
在對方的注視下,它口嗨得更加爽了,心底越發覺得滿足,越說越得意忘形起來。
「當然,後續我也了解了一點你的消息,聽說你報了67次警妨礙公務,甚至找了心理醫生,接受了很長時間的治療才不至於失去生活的欲望,重新融入了正常人的生活,真不知道該誇獎你的自暴自棄、還是努力比較好。」
簡邪的音調沒有絲毫起伏:「那個接通警察電話,佯裝無辜說我和家人已經離開的前台是你,而後續警察沒有找到任何屍體,也是你處理了,這對怪物來說不難,你也不想引起管理局的注意。」
「沒錯。不過現在你既然記得發生的事情,所以,是專程來找那個用收容物重新塑造了你的人生的我嗎?」
然而,隨著它愉悅的話音落下,極其突然,虛空中傳來了一聲熟悉的懶散聲音。
在聽到第一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讓抱有僥倖心理、認為祂沒有參與的怪物如遭雷擊。
心底滋生的對簡邪的骯髒欲望,在剎那間煙消雲散,只留下對這道聲音深深的恐懼和忌憚,身軀下意識瑟縮了起來。
「『專程』、『塑造了人生』?」秦擢嗤笑了一聲,慢吞吞的聲音,透露出殘忍的意味,「還真敢說,是活膩了吧。」
怪物:「……」
……
祂竟然一直都在?
也就是說,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祂的冷眼旁觀下,就連這些怪物被簡邪殺死,也是祂冷酷地默認了。
怪物的心態頓時有點崩了。
想到了什麼,它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不遠處,和它們一起被拽進來的半身石雕上。
出於高空墜落的重力的緣故,它同樣砸在堅冰上,導致面孔和身軀已經四分五裂,而碎裂的石頭散落在地面上,宛如崩塌的城池一樣簇擁著石堆里的吊墜。
[鷹之眼]。
簡邪已經收回了投在它身上的視線,走向了吊墜,在它驚駭的目光下將它拿了起來。
「……」
它之前一直都沒有碰過它。
既是不敢,也是沒有資格。
因為未經允許,恐怖的地獄業火會在頃刻間將它燒成灰燼。
可在簡邪的手上,這有著驚悚名聲的吊墜卻乖順不已,似乎並不是什麼全知全能之眼,而不過是櫥窗里的裝飾品。
它頓時啞然。
【從沒關注過它,沒想到,看上去還不錯。】
這是祂隨手丟到一邊的東西,現在透過簡邪的眼睛,卻發現它和他的皮膚非常相襯,比祂想的要適合他。
同時,祂注意到簡邪注視它的視線有點長了。
似乎對它很感興趣。
【也許可以換個材料,我對這種東西無所謂。】秦擢懶洋洋道,【這個就當我的回禮,你也需要像我這樣戴上。】
都是吊墜。
雖然材質和樣式差距很大,但差不多也算是同款了。
而既然祂的人類喜歡,那再等上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別的替代品重塑也可以。
聞言,簡邪頓時:「……」
可秦擢雖然語氣不太正經,但意思好像確實是認真的,讓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也……太隨心所欲了。
[不需要這樣……我也沒有特別喜歡。]半晌後,他才道,[至少沒有喜歡到,越過你身上去。]
說完,不等秦擢給出反應,他已經按照先前在拍賣會上對待木雕那樣如法炮製,驟然用力捏緊了手指。
「咔嚓」。
只聽一聲清脆的響動,簡邪鬆開了手。
原本吊墜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一陣灰煙飄散在了寒冷的冰原里,在他的注視下逐漸消失在視線里。
這等級是起碼特A級的道具,對方卻連道具都沒用,竟然直接就被眼前的人類摧毀了。
[這樣應該可以了。]簡邪道,視線落在了怪物們身上,讓它們不由自主發起抖來,[我先用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