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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和邪神戀愛, 是純粹的柏拉圖——
【不能反悔。】祂道。
「……」
說的也是。
他們已經拉了勾的。
誤以為簡邪的沉默是某種默認,怪物滿意地笑了笑, 朝他走近了一些, 欣賞對方那張它走進會場就立刻抓住眼球的臉。
它道:「我檢查過了, 這裡沒人。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提前面試一下?」
怪物的心底充滿著各種各樣的想法。
當然,首先是再碰一碰這張臉。
雖然看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線上的溫何樹已經有些失態了。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的話,別說程理,他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虧他還是兩人之間唯一的成年人。
空白的噪音讓人陷入焦灼。
「……」
但它還沒再次朝簡邪伸出手,就驟然眼前一花, 滑倒在了地上。
摔得結實、跪得端正。
它直接懵了。
與此同時, 怪物似乎能夠感覺到一股比它更加陰冷潮濕的氣息,逐漸瀰漫擴散到整個樹林, 將它完全包圍,困在其中。
——這些樹木,不會放它離開。
突然,想到了什麼, 它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簡邪。
對方飄忽的視線正落在它的身上, 眼底顯露出一層猩紅色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它預想中的普通人。
它瞳孔地震。
「你是……」它脫口而出。
簡邪也不廢話,直接低頭看著它,說出了他來的目的:「管理局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那個和你們合作的人是誰?」
聞言,耳麥那頭,一直在關注事態發展的溫何樹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重新坐回了駕駛座上,表情終於變得好看了一點,但還是有點陰沉。
對方應該已經制服了它。
雖然速度快得離譜,但總歸是好事,沒讓那怪物得寸進尺。
半晌後,他不由嘖了一聲:「它應該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竟然直接上來就說的這麼……」
溫何樹以前玩得很開。
所以在那怪物才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正常了,而後面發生的對話更是驗證了他的想法。
居然還想潛S級調查員?也不怕頭被擰斷。
怪物聽到簡邪的問題,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隨後拋回去一個問題。
「合作?」它在裝傻充愣。
它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簡邪打算再給它一個機會,但他身體裡冷眼旁觀已久的邪神卻並不這樣想。
只見粘稠涌動的黑霧驟然浮現在少年的身後,投映在表情驚恐的怪物眼帘上。
它甚至忘記站起,只會雙膝著力,掙扎著往後退去。
「換我來問吧。」
祂的每一個字都藏著巨大的壓迫感,讓它人類的外殼逐步剝落,吃痛地慘叫出聲,在短短的幾秒內就變得血肉模糊。
「……」
簡邪沒阻止,只是移開了視線。
他知道秦擢殘忍的本性,所以,對祂這種做法並不意外。
而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怪物的欲望有兩種含義,不止是性方面的,更是對血肉的食慾。
是個慣犯。
……
上了車,簡邪把得知的消息告訴了溫何樹。
「那是個玩家。」
他上來就拋出一句重磅台詞。
沒任何鋪墊,直接將核心情報闡述清楚,沒給對方緩衝的時間。
「……玩家?」溫何樹才掛斷通知[後勤部]來收尾的電話,不由怔了一下,隨後才皺眉道,「你是指地獄的玩家嗎?」
早就說過,這些怪物並非存在這個世界的生物。
它們所處的則是遊戲化的地獄深淵,而先前進入其中的人類,也不常用[調查員]來稱呼,而是[玩家]。
據他所知,這遊戲融入現實有十幾年了。
一般脫離遊戲的[玩家],都會主動找到管理局登記,為了自保和活命。
如果用遊戲來解釋,他們更像是遊戲上線前的內測玩家,在融入現實後,之前所有的進度都在正式服被刪除了。
但怪物記憶卻沒消除。
因此,它們很容易找到他們,清算之前在遊戲裡結下的仇。
正是考慮到這點,管理局的待遇非常的人道。
玩家只需要說出自己曾經在遊戲裡經歷了什麼,有哪些已知的情報就行了,既不強制要求出任務,也不需要每天來管理局加班,就能夠輕鬆擁有工資,像是進入退休狀態的[調查員]。
溫何樹從未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不是怪物,而是玩家?
他們先前猜測的幕後黑手,是遊戲設定的[十八惡],其實只是障眼法?
「你確定嗎?」他提出了合理的質疑,「玩家雖然有靈感值,但完全沒有辦法再使用道具,他們已經被踢出了遊戲。」
失去依仗,他們在怪物面前連自保都沒有可能,怎麼還會有特A級怪物願意和他們合作?
而據他所知,那些玩家連平時露面的時候都很少,生怕被遊蕩的怪物無意撞見。
簡邪:「確定。」
他的腦海里閃過了怪物的慘狀。
秦擢沒讓他翻看對方的記憶來確認,估計是不想讓他看到什麼應該被屏蔽的R18限制畫面……
但在承載了邪神的惡意後,哪怕是怪物,應該也沒有撒謊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