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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統意義上講,他是個機器人,類似終結者,而非活人。
他只與葉久澤打了一個照面,當即發動了攻擊。能活到如今的掠奪者豈會犯“反派死於話多”的致命錯誤,到了最敏感的時期,視野之中出現的一切活物都要殺死。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群守護者想幹什麼——
機械蜂爆炸以後,他們鐵定受了重傷。讓最強者爆發靈壓吸引各路人馬,好方便受傷瀕危的隊友逃脫,這種想法還真是這批救世主會做出的事。
但很可惜,“掠奪者”在針對救世主的作戰中早就摸透了他們光偉正的秉性。與其找大魚下手,不如先收割蝦米。掙足了蝦米的利益,再圍剿大魚,才能獲得豐收。
於是,他們想也不想地避開了“大魚”藍染,轉而來圍剿“蝦米”葉久澤。殊不知,定下這個金蟬脫殼計劃的人,是比他們“掠奪者”更陰險狡詐的世界BOSS==
藍染深藏功與名。
這廂,葉久澤輾轉騰挪避開了機械師凌厲的進攻——瞧瞧這層出不窮的機械蜂、看看這伸縮自如的章魚手、瞅瞅這蓄勢待發的魔動炮……
講真,大兄弟,你其實是低配版唐門吧?
那就別怪老哥不體諒你,今天就讓你嘗嘗“鯨魚打奶”的絕望!
只是,眼花繚亂的戰鬥模式讓人莫得切奶也莫得快樂。尤其是機械蜂的密集程度,已經達到了五步一毒物,十步一爆炸的程度。
咋整?
全是機械化的玩意兒,咋……噫!他忽然記起來,曾經在冬木市的吸鐵石……
“嗖——”剎那,一支利箭激射而來,險險地擦過葉久澤的太陽穴,貫穿入地。
僅僅只零點幾秒的走神,差一點就要了他的性命。說時遲那時快,葉久澤本能地使出了“梯雲縱”升騰而起,在他落腳的方寸之間,身後之地即刻被火海淹沒!
弓箭手,遠程狙擊者,武力值不高,但每一箭的威力都很強……
所以,他這是被雙重夾擊了?!
機械蜂的爆炸聲會淹沒箭矢飛來的破空聲,而毒霧和煙塵,會遮蔽他的視線、影響他的判斷。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變得越來越被動。
不過,作為一名純陽,他始終是牧狗的羊,而不是被狗牧的羊。連世界BOSS都當狗揍過,還怕倆掠奪者?
未免也太小看當年的人頭狗了。
故而,在試探過後,葉久澤驟然出劍——這一劍穩穩地撕開大地,排山倒海般劈向遠處的密林!那箭矢從何而來,他就從何而劈!
“鎮山河”傾落在身,紫氣開到最大,在多重防禦之下,饒是前路被機械蜂堵住,葉久澤也毫無顧忌地驟發威能。
即使“絕對防禦”會迅速抽離他的力量,但對於日常腎虛的氣純來說——習慣了,真的習慣了。
葉久澤從【背包】里掏出藍藥,灌了一瓶,兩儀化形!灌下兩瓶,萬世不竭!循環往復,無論是他的身周還是外圍,已然沒了一塊好地。
以葉久澤為圓心,他直面的扇形區域內已無一物。正面槓劍氣的機械師雖勉強格擋住氣純威能,但他的心裡已生退意。
眼前這個女人,哪裡是什麼重傷瀕死的狀態,分明是扮豬吃老虎的主!
這種能力,這個等級,壓根和直面“正宗”時一樣危險,從交手至今,她到底……到底是怎麼做到毫髮無傷的?
主神在選擇“守護者”時,怎麼會允許這種近乎於道的技能存在?主神是瞎了嗎?
當年的主神還真是瞎了,他不僅認為葉久澤是個“愛狗人士”,也沒想過世界上真有一種遊戲面板能飛升成仙==
“轟——”
趁你病要你命,葉久澤這會兒已經忘了開掛的吸鐵石,只知道一劍又一劍,斬落在機械師的防禦圈上——液態金屬,根據形態變化來緩解壓力和威能,就像是西索的念一樣富有彈性,可以卸去強烈的攻擊。
它像蛋殼般覆蓋在機械師面前,替他擋住一擊又一擊的致命劍氣。
葉久澤餘光瞥了眼被削平的森林,唇角微勾。而機械師額角冒出冷汗,頻頻轉向遠處、身後,他倒是沒料到,在他做好拿“同伴”當替罪羊的時候,他早已成了“同伴”的替罪羊。
這就是掠奪者的可悲,觸手可及之處,沒有值得託付後背的夥伴。
“為什麼……你不會力竭……”電子音帶出了一絲顫抖。
明明過了這麼久,為什麼她還能瞬發大招,為什麼還能維持絕對防禦,為什麼還能一再逼近,為什麼?
“大概我是守護者吧。”葉久澤灌了瓶藍藥。
人吶,心裡就該有個盼頭。就像守護者,正因為明白身後站著無數的人和物,所以即使責任重大,依然願意痛並快樂地前行。
做人的價值、自我的實現、開闢的前路——本心有“守”,方得始終;本心唯“奪”,不得善終。
“守”與“奪”,兩字看似相像,其意相去甚遠。正如守護者與掠奪者,明明都是神的產物,一個獨行於途,大道愈發開闊;一個捨棄所有,前路唯余狹隘。
“其實我挺累的。”葉久澤抄起一個鍋,“盾舞”拍飛了最後一縷液體金屬,“但我倒下了,我身後的同伴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