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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輕手輕腳地托起這隻幼崽細細打量時,腦子裡不禁冒出了柴犬的形象。
它似乎是……白柴?
葉久澤抽了抽麵皮,覺得自己跟狗真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
可到底是瞧見了,隨意扔了讓它自生自滅不好吧?
且,這隻白柴幼犬,受了很嚴重的傷吶……它的左前肢被利器切下,切口平整見骨,一看就是人類所為。
它的咽喉至腹部被剖開了一道口子,傷勢不深,卻架不住血流不止。也是直到此刻,葉久澤才發現,它周身的黏膩並不是泥漿,而是一塊塊乾涸的鮮血。
也不知是誰這麼心狠手辣,居然對一隻幼崽下毒手!什麼仇什麼怨啊真是!
所幸白柴命大,失血這麼多還不死,當真是小強中的精英了。
“嘖,遇到爸爸我,你命不該絕啊。”
葉久澤低喃了一句,從【背包】中掏出了上品止血散和星虹泉,混搭攪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給懷裡的白柴灌了下去。
隨後,他掏出一張厚實的熊皮裹住白柴,將它安置在柔軟的草葉上。
他如今的身體可不是七秀奶媽,能做到奶一口就讓白柴生龍活虎的地步。純陽作為一個輸出職業,能曉得給它灌個止血散已經不錯了。
所以,是生是死,就看白柴自己了。
做完心裡建設,葉久澤捧著灌木開始生火。夜越深氣溫越低,他需要取暖,更需要靠火光來驅逐野獸。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他幾乎忙成了陀螺。
而當微弱的火光慢慢升起,演變為熾熱的長舌時,葉久澤舒心的笑意還來不及展開,腕間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手中的柴火落地,他扼住了自己的手腕,只見上頭妖嬈的花紋旋轉扭曲,飛快地轉變著數字——300小時00分00秒。
他瞪大了眼睛!
猛地,他記起了一段話——
【我相信俠士有一顆博愛而偉大的心,也希望俠士能用這顆赤子之心去感化那些受過傷害的小動物。】
【給予他們溫暖和愛,在他們匱乏而偏激的世界中留下真善美的痕跡。】
火焰的溫度驅散了寒冷,猶如一束希望之光,徹底照亮了葉久澤迷茫的心。他記得,達到一定的指標後,就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他忽然轉頭看向熊皮中裹著的白柴,晶亮的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期待和喜悅。
伸手將它抱入懷中,葉久澤火烤著五蓮泉,取出梨花絨蘸著溫水,耐心地梳洗著白柴的毛髮。
乾涸的血跡褪去,猙獰的傷口包紮……
命運的齒輪瞬息契合,夜幕中的星子倏忽間發出璀璨的華光,又無聲無息地湮沒在月色的雪輝中。
溫暖驅散了冰冷,枕著柔軟的皮肉,躺在熊皮中的白柴眼皮微抖,張開了一道縫隙。
“噫,居然醒了!”
耳邊傳來一個軟糯的女音。
神智回籠,他發現自己被包裹在褐色的皮子裡,貼著一個人類幼崽的肚皮,烤著金色的火焰,渾身虛軟無力。
怎麼……回事?
“誒!乖仔別亂動,爸爸給你擦乾淨。”
黃色的帕子在身上擦拭,捲走血痂無數。糾結的毛髮被一雙綿軟的小手撫平烘乾,舒適感漸漸取代了肉體上的疼痛。
他難得露出了些許睏倦。
只是在閉眼之前,他艱難地挪動了一下頭顱,在灼灼的火光中對上了抱著他的人類的臉。
“乖。”她大膽地摸著他的狗頭,雪膚花貌,眸如星海,笑靨如花,“你雖然被砍掉了左爪,但你還有右爪。”
“腹部那道傷口很長,但沒有傷到嘰嘰,以後還是能擼的。”
“不像爸爸我,想擼都沒傢伙了。”
“媽的,活得不如狗啊!”
白柴:……
第4章 第四隻狗
更深露重,林內淒寒。唯有懷裡的狗子和身邊的篝火還有點溫度。
葉久澤擁著白柴幼犬,跟個神經病似的絮叨了許久。他初來此地,尚且帶著重生後的不安和惶恐,饒是暫時壓下了負面情緒,也不是長久之計。
孤單使人消沉,寂寞令人發瘋。
尤其在缺乏安全感的當下,他急需一個傾訴的對象。
無論是誰,只要是無害的、可相互給予溫暖的活物,都能成為他吐槽情緒的垃圾桶。
白柴來的時間不早也不晚,恰在他受過驚嚇的檔口,一下子切中了他心理需求的要點。
與他一樣的活物,之前受過極大的創傷,恍惚間在荒郊野外被救活,並被賦予了“第二次生命”……它與他何其相似,不就是個倒霉蛋麼?
“親人啊……”葉久澤撫著柴犬的脊背,眼皮子沉了起來。
他強撐著精神往地上鋪了幾張皮子,隨後摟住小可憐,卷著一張柔軟的虎皮睡去。
“我睡相不好,但願別踢到你……”的傷口……
呼吸綿長,葉久澤墜入夢鄉,就連揉著白柴脊背的手都垂了下來。
悠悠忽忽中,他瞧見了損友微笑的臉:“阿澤,來競技場帶我小徒弟上段!她是個奶,我開了蒼雲!”
他毫不猶豫地應下:“成!等老子切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