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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由惡靈墮化的虛等級不高,連“大虛”的最低級都算不上。哪怕斬去不少,薪水也不過增長分毫。
但,有時候做事情,不能只看報酬。本心所向,即為劍鋒所指。
於他,不過出一劍;於人,許是一條命。
期間,葉久澤回了趟冰帝,將一群完成部活的少年們送回家。之後直到午夜時分,他一直遊蕩在東京,搜尋虛的蹤跡。
直到,他看見了一名橘髮披肩的學生妹,她默默垂著淚,握緊了胳膊上的手環,筆直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她的身軀,穿透了行人的身體、越過了層層建築,像是繁華中落單的孤魂野鬼,泛著一股濃郁的哀傷。
“黑崎君……對不起……”
葉久澤抄起了白柴,輕輕地跟上。
學生妹像個靈體,但沒有虛化的痕跡。一個孤魂遊蕩在鬧市區,按道理,死神們應該早就超度了她,然而,她走了那麼久,也沒引起任何死神的注意。
為什麼?
井上織姬揩去眼淚,帶著留戀的眼神,最後看了一眼喧鬧的東京。
虛夜宮的“藍染”對她的能力很感興趣,命“瓦史托德”級別的下屬烏爾奇奧拉將她帶回虛圈,要求她修復損毀的“崩玉”。
他以尸魂界為要挾,以黑崎一護為要挾,迫使她妥協。
“藍染”頗為人性地給了她一個手環,手環能力強悍,可以讓人類的實體也擁有穿越實物的能力。
他給予了她十二個小時的“自由”,在此期間,她可以向任何一個人道別。此後,她就會被帶往虛圈,一切的生死被怪物們掌控。
十隻瓦史托德足以覆滅尸魂界,“藍染”為了成為所謂的“靈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能如何,除了前往,別無他法。
她去見了黑崎一護,鼓起勇氣,向睡夢中的少年告別。
再見了,黑崎君,或許,再也不見了。對不起,再也不能與你們並肩作戰了……
井上織姬走出了熙攘的東京,來到了一處陰森的廢棄公園。在這塊死氣沉沉的地方,一名身形清瘦的男子佇立在中央。
他戴著骨質的半球狀盔甲,皮膚慘白得毫無血色。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冰冷無情,卻在臉頰上墜下兩道深綠的淚痕。
無情的眉眼,多情的淚痕,半長的黑色碎發,緊抿著烏黑的嘴唇。
虛夜宮十大“破面”之一,瓦史托德級別的大虛——烏爾奇奧拉·西法,等到了落網的獵物。
井上織姬,是藍染大人想要的人類。
烏爾奇奧拉手指輕點,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黑腔”。井上織姬垂下了頭,長發遮蓋了眉眼,眼淚一滴滴地落下。
她取下了手環,朝著“黑腔”,緩緩走去……
忽地,一陣快若疾風的腳步聲驟然響起,她心頭一怔,就見一雙細嫩的手緊緊環過了她的腰身,將她的身體猛地往上拋起,急速帶上高空!
那是一名年雖不大的少女,穿著天藍色的精緻衣袍,身體緊繃,滿臉嚴肅,有著如臨大敵的凝重感。
她抱著她,甩出了最高的速度,騰空躍起,急速撤離瓦史托德的區域!
下一秒,烏爾奇奧拉墨綠色的虛閃劃破長空,瓦史托德級別的閃光,破壞的速度和面積更大,完全不是雙人輕功中的葉久澤能夠避開的攻擊。
但要讓他放下這個學生妹逃生,不可能!
確實,猛地遭遇“瓦史托德”,他的心底很虛,甚至想跑。但他沒瞧見就算,瞧見了不作為,要眼睜睜看著一學生妹被瓦史托德帶走,恕他做不到!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而身為男人,放下弱女子逃生,那是孬種!
於是他將白柴安置好,趁著那隻“瓦史托德”不備,一把搶過妹子就跑。身後的虛閃緊隨而至,已到了避無可避的關節。
離地百米,葉久澤死死擁住了學生妹,開啟減傷“坐忘”,拼命轉變方向偏離虛閃的攻擊,用自己的後背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純陽大輕功依然飛得很穩,可葉久澤已臉若金紙。
他們險險地停在一塊山包上,看看落地,葉久澤“哇”地一聲嘔出黑紅的血塊,道袍被虛閃燒出了窟窿,後背的皮膚起了大片血泡。
“你……不!振作一點!”
井上織姬扶著她,正打算用自己的能力給予救治。卻不料葉久澤握住她的手,嘶吼道:“跑啊——快跑啊!”
“轟——”
身後的林木直接被墨綠色的虛閃炸得灰飛煙滅,葉久澤咬牙回身,拄著長劍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他算是明白了,冬獅郎為何告訴他不要輕易招惹瓦史托德,尼瑪這種強度的虛閃,連劍三出品的身體都扛不住,哪個勇士能受得了?!
哦草!背好疼!
大片血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流出了血水,一點點化膿。
葉久澤橫過劍,磕了一把藥,二話不說給學生妹丟了個“鎮山河”。他盯緊了烏爾奇奧拉,深吸一口氣:“聽好了,我叫葉久澤。”
“如果我今天戰死,來年的清明,請給我燒個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