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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蹙眉:“……難聞。”
“這是詛咒,我的目標是找到下咒的掠奪者。”藍染收起了瓶子,“你的嗅覺是最強的,幫我找找對方在哪兒吧?”
詛咒之力,必須除掉施術者才算徹底解決。否則,它就會鏤刻在受害者的靈魂中,生生世世無法掙脫。
藍染原以為自己足夠張揚高調就能引來對方,卻不料敵人比他想像中更謹慎,至今都蟄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殺生丸沒應聲,只是靜默地站立了一會兒,偏過頭對準東南方:“那裡。”
“幾個?”
“兩個。”殺生丸頓了頓,忽然道,“分開了……你的獵物往東走,另一個往西去。”
話不用多說,藍染和殺生丸默契地朝著各自選定的獵物追去,快若閃電。
由於高級別的戰鬥波及範圍太大,黑暗大陸首次進入了一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無論是什麼危險物種,都像是在一夕間明白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低調地潛藏起來,等待這一次的風暴退散。
藍染頗費了一番工夫,終於在一方狹隘的山洞裡挖出了目標獵物。
這名掠奪者的樣貌就是個五六歲的孩子,由於面孔精緻,倒辨不出對方是男是女。他掛著頗為討喜的笑容,輕輕拍打著懷裡的娃娃。
一黑一紅,黑色為詛咒,紅色為武力,二者合一之後還能覺醒“隱身”的能力。稍有不慎,就會被下殺手。
藍染勾起虛偽的笑,指尖輕輕地敲擊著鏡花水月的刀柄,威壓緩緩流瀉。
“你很強,嘻嘻!”掠奪者滿意極了,“我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靈光磅礴的守護者了。來陪我一起玩吧!”
最後一個語音落下,整一片狹隘的山洞便扭曲了起來,壁上忽然浮現出一層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將本就不大的空間壓迫得愈發逼仄。
這方山洞是掠奪者棲息的私人巢穴,每一個方寸都被刻錄著強勁的詛咒,用以驅逐或誅殺外敵。與其說這是巢穴,倒不如說是一副吃人的棺材。
藍染是渡靈的死神與崩玉化的虛之結合,榮登靈王的階級之後,對怨與念有了更深的了解——山洞中的每一個咒符,都象徵著一個死魂,都帶著死者強烈的恨意。
將人死後的靈與怨煉成詛咒,供自己驅使,逼得亡靈不入輪迴、無法往生、成為傀儡——比起掠奪者的做法,他當年只是想讓空座町成為王鍵的“狠毒”,也不過爾爾。
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數以億萬記的符咒,一個一個都是死去的靈魂。它們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只是經過天長日久的摧殘,只剩下攻擊的本能。
就像只剩食慾的基力安一樣,逮住活物就要拆吃乾淨。偏生這些“基力安”,每一隻都有亞丘卡斯的實力。
密集的黑色符咒猶如食人魚,朝著藍染簇擁而去。斬魄刀飛快地划過長芒,一刀接一刀,斬碎了符咒。
掠奪者抱著娃娃,在洞穴深處笑彎了腰:“哈哈哈!你好厲害!呀,見血了……真慘吶!”
“你的血好香好香,你的靈魂一定很美味。”掠奪者驟然壓低了語氣,陰森至極,“那就成為我的符咒吧!永永遠遠陪我一起玩!”
“鏗——”
斬魄刀雪亮的長芒驟發,斬碎厚實的牆壁。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第一層牆壁徹底剝落,露出第二層漆黑的、刻滿符咒的牆!
藍染瞳孔一縮,作出一副驚駭至極的表情,一個“手抖”,微微“不穩”,立刻被捅穿了肩胛和肚腹。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藍染拄著刀半跪在地上,喃喃自語:“怎麼會……”
“哈哈哈!蠢貨,哪裡有什麼山洞!”掠奪者懷裡的娃娃都跟著“咯咯咯”笑起來,“這個山洞,本就是一層一層的符咒砌成的!”
這一刻,饒是藍染都感到震驚,對手得是殺過多少人,才收集到構造一整座山洞的“原材料”?
符咒砌成,一絲一縷都是亡魂,裡頭所埋葬的人命只怕不止一個世界的重量。
“我想要一個城堡,只可惜人類生的太慢、成長期也過於長了呢。”掠奪者抱著娃娃,慢慢靠近逐漸力竭的藍染,“真拿他們沒辦法,我只能一個個位面殺過去了。”
鮮血越流越多,體溫漸漸失卻,藍染拄著刀,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掠奪者伸出小手,摸上藍染的臉:“啊,你知道嗎?這個位面被稱為‘獵人’,是主神藏身的所在,它可狡猾了,還製造了幾百個‘獵人’平行位面來欺騙我,殺得我手都軟了。”
藍染無聲無息,一副瀕死的模樣。
“但平行位面也不錯,有足夠多的人命吶。”
掠奪者病態地笑了出來,他想起了曾經被他反覆碾死的螻蟻們或仇恨或恐懼或漠然或勘破或憤懣的眼神——
最有趣的要數某一家子,護短且強大,是符咒的怨靈載體。幾乎每一個平行位面,他都要抓起那個銀髮的孩子,當著那一家人的面將他活活折磨死。
他們的仇恨和憤怒,是他最喜歡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