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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一處逼仄的住宅門前,直摁下好幾聲門鈴,才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嫗小心翼翼地開了門。
她的眼神警惕又戒備,若非葉久澤是個“無害”的女孩,只怕她連大門也不願開。
“日安。”葉久澤掛著笑,提了提手中的雞蛋,小聲道,“請問……這裡是小野君的家嗎?”
老嫗的眼中有了些許神采:“你是……”
“啊,我們是小野君的同學。”葉久澤拿出成年人該有的世故,笑得疏離又得體,“好幾年不見了呢,恰好路過這裡,來看看他。”
老嫗眼中的神采一寸寸黯淡了下去:“抱歉……請你們離開吧。”
“慎一郎……”老嫗將門緩緩合上,傳來一陣深沉的嘆息,“很高興你們來看他,但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抱歉……請你們離開吧。”
門外,葉久澤僵著笑,在“小野慎一郎”的資料旁歪歪扭扭劃下一個紅圈:“抱、抱歉……小野君……”
“我聽說他接受了治療,實在很冒昧……但,是因為器官排異嗎?”
屋裡毫無動靜。
“十分抱歉……”葉久澤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見面禮放在了門口,“讓您想起了傷心事,對不起。”
他感覺自己在強行撕開別人的傷疤,這種做法……讓他不忍。
但不問,他們要不到線索……
他們靜默了好一會兒,正準備告辭,卻聽到屋內的老嫗抵著門扉,低低地說道:“慎一郎……不是因為器官排異,而是……”
“他根本沒有等到匹配的腎臟。”
“沒有腎臟。”
“他挨了一年,絕望地死去。”
門外,葉久澤握著資料的手,微微顫抖。他記得清楚,資料上記載著赤司詩織的腎臟,應該是交換給了這名學生。
可現在……
“他的父母,失去他之後精神恍惚,也去世了。”
服部平次接過葉久澤手中的資料,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
他們抱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大阪,在前往神奈川的列車上,服部平次轉過臉,悠悠地注視著身邊的工藤。
卻見他也抱著資料,怔怔出神。
他們來到了神奈川,前往了第二位受益者的家中。但萬萬沒想到,第二位“受益者”也是一樣的結果。
“小早川的眼睛啊……依然看不見呢。”
鄰居是個家庭主婦,她搓著手,在幾個偵探面前有點拘謹:“那是個很可憐的孩子,十年前才十二歲吧?”
“她很不幸,是個盲人,但她沒有等到這個世界的善意。”
“請問他們去了哪兒呢?”葉久澤看著隔壁荒蕪冷僻的住宅,看樣子像是荒廢了十年的模樣。
婦人搖了搖頭:“不知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只記得,小早川的父親似乎發了一筆橫財,帶走了她。”
“她的母親呢?”
“啊,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葉久澤如墜冰窖,不知為何,即使沒有接觸到更深的地步,他也隱約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是誰?有能力一手遮天!
是誰?有能力攫取這之中的巨大利益鏈!
是誰?有能力玩弄法律和人命!
又是誰?有能力抹去所有線索,讓大財閥都束手無策!
葉久澤想起一句話:窮不如富,富不如權。唯有掌握權力,才能真正地顛倒黑白。
“服部、工藤……”葉久澤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這案子不簡單了。”
“興許,我們會在探索真相的途中,遭遇暗殺。”
葉久澤並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思考問題。
他昨晚剛剛經歷過一場上流社會的拍賣會,親眼見識過那是一群不把錢當作錢的“上等人”。而在這群所謂的“上等人”中,赤司財閥更是其中的翹楚。
那是個財閥啊……
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財富、人脈、勢力,如此眾多的資源和利益,經過無數人嘔心瀝血地經營,才有資格被稱一聲“財閥”。
可即便是赤司財閥,面對主母的死亡也揪不出真兇,究竟是兇手藏得太過高端,還是這個兇手……就連赤司財閥都動不得?
什麼樣的人能讓一個財閥退讓,只能是掌握實權的人。
而一個掌握實權的人,正在被他們一點點剝開偽裝、扒開表皮,露出最噁心骯髒的一面,他能罷休嗎?
絕對不能!
他會用盡各種手段阻止他們!
而能阻止他們探究的唯一途徑只能是——殺死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啊,伏筆之前都有,還記得工藤說的“從政”嗎【微笑(* ̄︶ ̄)】
第201章 第二百零一隻狗
世界上最不可測的是人心, 最難琢磨的是人情,最難得的是人性。隨著走訪的深入, 饒是頂頭陽光普照,也抑制不住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