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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同的是,葉久澤取走了壯漢的號碼牌,而爆庫兒的號碼牌卻安然無恙。
溪水潺潺,葉久澤一直守在這裡沒有變更去處。他百無聊賴地擼著狗,而埋在土裡的爆庫兒沒忍住,開口搭話。
“我、我跟他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對吧?”爆庫兒緊盯著葉久澤,沒有錯漏她臉上分毫的表情,“為什麼……你沒有取走我的號碼牌?”
葉久澤點了點頭,對爆庫兒的態度還算和善:“對有底線的人,我很寬容;但對於垃圾,我沒耐心。”
說著,葉久澤冷颼颼地瞥了豬頭狀的大漢一眼。
“上了這座島,我們都是競爭對手,存在傷亡也在所難免。”葉久澤擼著狗頭,緩緩道,“但你,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本可以瞄準我的後腦勺,卻偏向了我的肩膀。”
“在你射箭之前,也不帶分毫殺氣。”
“你只是想傷我,卻並不想取我的性命。光是這一點,足夠我對你溫柔些。”
“但是……”葉久澤轉向爆庫兒,微笑,“手下留情是好事,可你要真傷了我的右手,對於一名劍客來說,是比死還痛苦的體驗。”
“我們不是死敵,凡是多留一線。”
所以,才要將這娃子埋在土裡,好生教訓。至於號碼牌……無所謂,他人就在這兒,遲早會有肥羊送上門挨宰。
爆庫兒沉默了一會兒,抿唇道:“你為什麼呆在這兒不離開?”
“為了初步篩選。”葉久澤抬腳踩了踩壯漢的腦袋,一臉嫌惡,“喏,比如說這種見色起意的渣,與其讓他拿到獵人考證為所欲為,還不如我早點為民除害。”
能走到第四場的可都是高手,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真正的獵人。
而獵人的權力和便利,在這個世界中實在太大了。
葉久澤並不清楚前幾屆獵人如何選拔,又選拔出了什麼樣的人。但這一屆,他既然參加了,就有必要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想要改變,得從一些小環節開始。
葉久澤與爆庫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對於葉久澤的說辭,旁聽的庫洛洛嗤之以鼻。
在他眼中,所有的“底線”和“真善美”都是虛偽,只有假醜惡才是世界的真實。他從來都是個沒底線的強盜頭子,燒殺搶掠,不過是圖個開心而已。
看飼主說得如此大義凜然,還構築了無限美好的藍圖。他的內心更是不屑。
在庫洛洛眼裡,此刻的葉久澤正如餐桌上的酒囊飯袋,雖誇得厲害,終歸不會有任何建樹。
甚至……她會慢慢隨著這個世界墮落、迷失、沉湎,逐漸變成一個骯髒卑鄙無恥的“大人”。
他很期待她陷身泥淖的那天,呵。
……
當第三隻“肥羊”被埋進了土堆里,葉久澤刨出了爆庫兒放他離開。
在作別之前,他告訴爆庫兒:“如果六天生存時間快要結束,你還沒收集到足夠的號碼牌,可以回這裡找我。”
葉久澤晃了晃手中的兩張,亮出數字:“有你的目標嗎?”
爆庫兒抿唇:“我會靠自己過關的!我好歹是個男人!”
說罷,爆庫兒拍去身上的泥土,系好鞋帶,握著弓箭沒入了森林裡。兩小時後,他頂著張髒兮兮的臉,將兩隻大鳥和幾隻兔子丟到了葉久澤面前。
“你不取走我的號碼牌,這是回禮。”爆庫兒轉身,惡狠狠地警告道,“你可別死了,我遲早會打敗你的!”
狠話放下,他兔子似的溜得飛快,三兩下就消失了蹤影。
待確定爆庫兒這個潛力股走遠了,葉久澤方才從地上站起,抽出了長劍。
他面向不遠處的樹叢,喝道:“出來。”
勁風忽而颳起,捲起落葉無數。魚蝦匆忙下潛,仿佛察覺到了危機。此刻已近黃昏日落,天幕低垂,在漸漸暗淡的光線中,一個高挑的人影緩步而來。
西索握著一張鬼牌,帶著一臉亢奮的神情站在葉久澤跟前:“哦~~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美味~~小甜心~~”
小、小甜心?!
這個詞一出,葉久澤的血條瞬間被清空一半。
活了兩輩子,他從沒有被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變態喊“小甜心”的時候,這是何其可怕的暴擊!
看到葉久澤變得萬分險惡的表情,庫洛洛無聲地咧開了狗嘴——
很好,終於有人跟他一樣,能體會到跟西索對戰時,被他言語暴擊的痛苦了!真是可喜可賀!
只可惜,庫洛洛高估了葉久澤的節操。當他選擇不要臉的時候,的確是天下無敵了。
葉久澤深吸一口氣,學著突子的蘭花指,扭捏道:“哎呀!瞧你說的是什麼傻話!你也是出乎我意料的變態吶,死鬼~~”
來呀!互相傷害啊!
西索:……
草筐里的庫洛洛:……
樹杈上的伊路米:……
“不要這麼看著人家~~”葉久澤掐著嗓子,“人家也是會害羞的!哎呀~~好怕怕哦!”
庫洛洛鑽進了草筐,扒起枯草堵住自己的狗耳朵,企圖掩耳盜鈴。伊路米拔出兩個釘子捅進了耳朵,瞬間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