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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一個小激動, 呼吸就容易急促,血流就容易加快,臉頰就容易飄紅……他自以為隱藏得很仔細, 殊不知烏爾奇奧拉是無比敏銳的理性主義者。
突兀地, 前方的瓦史托德停駐了腳步。
葉久澤心頭一凜, 止住了所有的動作。
烏爾奇奧拉淡漠地盯著他, 開口道:“你是清醒的, 對吧。”
葉久澤:……
他眼觀鼻鼻觀心, 不動搖。
“藍染”擁有催眠的手段, 難保沒有別的底牌。
催眠對他無用,保不齊別的底牌能讓他失去理智。與其被烏爾奇奧拉送回“藍染”身邊當實驗品, 還不如堅定立場, 當一個提線木偶。
沒準他發現不了呢?
“不承認嗎?”烏爾奇奧拉伸出手指, 忽地凝起一枚小小的虛閃, “你的偽裝沒有意義。”
面對虛閃,葉久澤的額角溢出冷汗。但“藍染”並沒有下指令殺了他,他不信在“藍染”沒死之前, 烏爾奇奧拉會越過對方擅作主張。
他紋絲不動,冷靜地呆在原處。
烏爾奇奧拉癱著臉,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平靜得猶如一汪深潭,哪怕靈壓飆升,也瞧不出半分波瀾。
墨綠色的虛閃越來越凝實,他靜靜地凝視著葉久澤,指向她的腦袋,猛地將一波虛閃釋放了出去——
墨綠色的能量呈一條直線,閃電般地穿過葉久澤的耳畔,剛烈的風絲颳得他臉頰生疼,擦過的瞬間切下了一縷烏黑的長髮。
“轟——”
身後悠長的迴廊忽而塌陷,巨大的石塊墜落,封住了後路。空氣被虛閃燒得灼熱,生死一線的驚悚,讓冷汗浸透了後背。
葉久澤:……
“為什麼要偽裝?”烏爾奇奧拉緩緩逼近,“是真的不怕死,還是篤定我不會殺你。”
“為什麼不閃躲、為什麼裝樣子、為什麼而固執?”烏爾奇奧拉語氣平板地說道,“你應該感到害怕、恐懼。難道你的心,感覺不到死亡的威脅嗎?”
“有心,才會恐懼、嫉妒、莽撞、失控。‘心’這種東西,沒有意義;你的行為,更沒有意義。”
葉久澤:……
不好意思啊大兄弟,大學裡的馬哲我都是睡過去的,你這麼深奧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還想裝傻到什麼時候。”烏爾奇奧拉冷淡地說道,“諾伊特拉雖然愚蠢,但有個方法不錯。”
“既然你有心,應該會感到羞恥……”
“那麼——脫掉你的衣服。”
葉久澤:……謝天謝地啊總算有一句聽得懂了!
誒?等等……脫、脫掉衣服?!
葉久澤有點懵,他甚至懷疑自己耳背了。可作為一個“傀儡”,總不能張嘴就問一句“你說嘛,能不能再說一遍,剛剛風大我沒聽清”==
身為影帝的專業素養,就是要把自己帶入角色,並將角色性格發揮得淋漓盡致。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大虛的地盤上,他就算想打翻身仗,也得有個可行的計劃。怒懟一時爽,遣返火葬場。
不就是脫個衣服嘛!憷啥!
男人在大澡堂洗澡還相互比鳥,脫光了根本沒啥稀奇。就當是過了個“扒衣見君節”,不羞。
不過是胯下的二兩肉挪到了胸口,就當自己長了兩個雕……額,長、長了兩個……雕?
葉久澤:……
他決定了,要用自己美好的肉體閃瞎瓦史托德的狗眼,然後將其一波帶走!
葉久澤機械似的抬手,放上了領口,揪住單薄的衣衫,往肩膀的兩側,緩緩扒下、扒下……露出修長的頸項、線條分明的鎖骨……
……
自經絡中堵塞的力量被緩緩吸收,殺生丸敏銳地發現自己的感知力強上了一個台階。
譬如現在,他能分辨出靈子中細微的變動,並沿著這微妙的差異,輕而易舉地尋到虛夜宮的薄弱處,如幽靈般潛行。
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尋到葉久澤。
那個女人,當著他的面被捉走——這個畫面無時無刻不在腦海中回放,明里暗裡都像是在指責他殺生丸的弱小。
弱小即為原罪,正因為他的失策和弱小,才會被那隻瓦史托德活生生打臉。
他是大妖,有本能的“護食”意識,烏爾奇奧拉作為一隻強悍的雄性妖物進入了他的地盤,還搶走了他的“食物”,挑釁的可是他的尊嚴!
他必須把“食物”搶回來,也要把那隻該死的虛打殘!
不然,身為西國的後嗣丟不起這個臉!
殺生丸循著微乎其微的氣息朝內飛去,耳畔傳來“同僚”們爆發大動作的聲音。有那一波狗在身後成為靶子,他的行動越來越順暢。
直到,他找到了地方,提著天生牙、用蠻力轟開了堵塞著迴廊的碎石。在一陣濃重的煙塵飛散之後,透過慘白的光影,他看清了裡頭的景象——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相互對視,衣衫半解。
殺生丸:……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他們本能地回頭,齊刷刷地將目光朝他投來。仿佛……他撞破了什麼不可說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