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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仙姬:……
她從未見過如此清純脫俗不做作的少女,跟外面那些妖艷賤貨完全不一樣!
“嘛,這不急……”幾百年了,好不容易有個傻姑娘送上門,操之過急地把人嚇跑可就不妙了。
怎麼著,也得讓他們相處相處,免得傻兒子不小心又將人扇飛了。
凌月仙姬笑了:“你且在西國住下,待戰事結束,再作安排。”
人類少女十三歲,已到了出嫁的年紀,這水蜜桃一樣的女孩子,錯過了很是可惜。
葉久澤明白了凌月仙姬的“條件”——這不急,我們可以先培養感情,等你幫西國打了勝仗,有了功勞,我們的事兒就可以放到明面上了。
仙女不愧是仙女!不求房不圖車,還不稀罕他微薄的薪水,只要向她證明自己是個能上戰場的真男人,就能成就好事了!
天吶!世界上居然有不看男人外在條件,專注男人心靈美的女神!簡直愛你一萬年!
如此盛情,怎可推卻?!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葉久澤堅定地應下:“吾輩定不負所托!”
擲地有聲,賭上了他所有的決心和男人的尊嚴!
這一刻,饒是凌月仙姬也不禁為她的執著動容——您放心,一定不會辜負您的託付,我會給西國帶來健康可愛的小狗!
凌月仙姬頷首,對葉久澤的印象不錯。
自殺生丸成年後,不是沒有被女妖追求過,只是她們吃了一次次閉門羹後,都心灰意冷地投向了其它妖怪的懷抱。
沒想到時隔兩百年,終於出來了一塊燃燒的炭,打算焐化兒子這塊冰。
能說會道好生養,殺生丸還允許對方呆在身邊,看來此事可期……
雙方親親熱熱地交談了許久,明明心裡想的是兩種事兒,偏偏能以可怕的腦洞補全對方話語中未盡的意思。
一番交談,兩頭俱歡。
葉久澤保持著夢幻般的笑容,暈乎乎地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此地,卻忽略了白柴小小的身影,沒發現它悄悄留了下來。
眾狗:……
總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
西國偏殿,雅致精美的和室之內。
凌月仙姬懶懶地靠在雪白的絨尾之中,透過裊裊升起的茶香,看向隔著矮几端坐的兒子身上。
百年不見,她的孩子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通體清冷的白,像是山巔的雪,常年不化。
“殺生丸,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凌月仙姬沒有廢話,拋卻了“溫和”的假象,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嚴母,“妖力稠密了三倍,卻沒有被同化……若非你的天資,你現在已經廢了。”
殺生丸一向沉熟穩重,自幼倨傲,追求霸道。從來信任自己並鄙夷外力,除了對鐵碎牙過於執著,絕不可能貪圖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冒進。
可現在,他周身氣息駁雜,堵塞著各種難以疏導的力量。它們龐大而稠密,擁擠在一起,除非用溫和的靈力慢慢融化、引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殺生丸抬眼:“你以為……我為何跟在那個人類身邊。”
凌月仙姬微微一愣。
“我殺生丸不會做多餘的事。”他的聲音泛著涼意,低沉而冰冷,“她的靈力,能夠調解我的問題。”
“不然,我為何讓冒犯我的人活這麼久。”
殺生丸修長的手指輕叩杯沿,聲音暗含警告:“母親,不要做多餘的事。”
兒子還是那個兒子,冷酷無情得像塊石頭。只可惜,這最後一句話說得不是時候吶……
殺生丸,你竟然為了這種事,來“警告”母親?我可沒說,想要插手什麼吶!
凌月仙姬瞥了他一眼,摩挲著頸項的“冥道石”,慢條斯理地說道:“天生牙好用嗎?殺生丸。”
殺生丸擱下了杯子:“柴刀。”
凌月仙姬側過頭,正眼看向他,語氣難得嚴肅了起來:“殺生丸,即使是把柴刀,也被你生父使用了八百年。”
“你還不明白嗎?”
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她注視著自己的兒子,半晌後,移開了目光:“先回去吧……還沒到那個時候。”
還差一點火候……只要有一個機會,他就可以……
凌月仙姬斜靠在絨尾中,她看著長子離開的背影,微微長嘆。
大妖之所以為大妖,他們除卻高絕的實力之外,也得有強大堅韌的心靈。萬事萬物之間都有平衡,大妖卻有著打破平衡的能力。
故而,要是妖怪只知道破壞卻不知收斂,只知道毀滅卻不知守護,永遠不能真正踏入“大妖”的行列。
實力和心性,缺一不可。
殺生丸只有真正明白了“守護”的意義,理解了萬物生命的可貴,能夠因“慈悲”而收斂殺意,能夠因“善念”而反省自身,才能真正擁有為王者的器量和品性。
如今,他對鐵碎牙的執念已消,卻還在摸索自己的力量……
嘖,我愚蠢的兒子啊……都怪犬大將的遺傳不好,生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