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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畏搖搖頭,對昨晚的詭異事件避而不談,只是含糊道:「昨晚……我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
「什麼樣的夢,有35C嗎?」
何畏直接在桌子下給他來了一腳,氣笑了,「沒有35C,倒是有個獨腿的女鬼你要不要?」
「晦氣!」譚松呸了聲,臉色也染上幾分晦暗。
何畏一看譚松的表情,也皺起眉頭,擱下筷子問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
譚松抬起眼,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把啤酒罐子捏的咔啦咔啦直響,「我們殯儀館,鬧鬼了。」
何畏腦袋一嗡,一股不祥的預感慢悠悠的將他包圍,「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
譚松頓時弓著腰湊到了何畏耳邊,壓聲兒說道:「這事真的邪乎得很。好像是上個月開始吧,每天到晚上一兩點的樣子,焚化爐那兒就有人在哭!」
「你沒聽錯吧?」何畏記得他們殯儀館的位置在郊外山腳下,四周綠植覆蓋面積大,有可能是半夜起風的聲響。
「不騙你!」譚松急了,「我本來也不信,後來有一天輪到我值班,我也聽見了!我敢確定不是什麼其他的聲音,我在殯儀館待了三年,天天有家屬哭鬧,這人哭的聲音我還能分辨不出來?」
譚松的眉宇間一片晦暗,他繼續道:「那天我沒忍住從值班室出去看了看,結果從焚化室門縫裡看見一堆白天送來的屍體圍著個小姑娘跳舞,那姑娘抱頭蹲在中間,哭得可傷心了!」
譚松表情變得十分扭曲,眉宇間的暗淡越發明顯,「我倒是希望我看錯了,可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
「醒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何畏偏過頭看著譚松。
今天來他家的譚松,整個人十分得沒精神。倒不是熬個通宵身體過度消耗的沒精神,更像是身體裡的精神氣被人憑空抽去一股。
「我發現——我趴在一匹棺材上睡了一夜。」
何畏聽的打了一個冷戰。他倆相處這麼多年,當然知道譚松從小睡覺就老實的要命,躺下去什麼姿勢醒來就什麼姿勢,根本不會夢遊什麼的。
「這件事發生多久了?之後還出現過嗎?」
「這是上上周的事,到今天為止倒是沒再發生過,主要是晚上值班我也不敢再睡覺了。」譚松苦笑。
「算了算了,這種倒霉事太晦氣。有可能真是我晚上夢遊不小心乾的。」他拾起筷子繼續吃飯,「對了,你工作的事有進度了嗎?」
何畏長長嘆了口氣,把口袋裡的名片推過去,又不知道該怎麼跟發小解釋昨晚的事情,猶豫了半天才道,「新工作,不過還沒確定要不要去。」
譚松接過來一看,哈哈大笑起來。「還男團主舞?怎麼跟你一樣臭屁?小時候愛給自己安各種頭銜,再送去印刷廠刷個百十來張到處發。」
他邊掏手機邊道:「我倒要看看這麼臭屁的男團名字是不是真——」
下一秒,譚松不吱聲了。
何畏下意識舔了舔嘴唇,湊近了同他一塊兒看,只見百度百科標題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發財男團。
「我去。」這回何畏再也忍不住了,爆了句粗口,「他還真TM是娛樂圈的啊!」
不比那個只有一隻蜥蜴精的假公司,這個發財男團確實存在,不僅照常發唱片,發視頻,還時不時接一下同樣糊的電視綜藝,競技比賽類節目……只不過因為糊穿地心很少被放在大眾眼皮子下溜。
如果這些視頻都能作假,何畏當真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了。
這個男團業務範圍之廣簡直令人髮指。
何畏情不自禁地想為他們鼓鼓掌,但卻將那個男人遞來的名片反手撕了個粉碎。被人推一把去和女鬼深情相擁的事情,他可不想在招惹上第二回 了!
可剛把名片的遺體扔進垃圾桶里,何畏又止不住的後悔。譚松那個樣子分明就是有事,而那個葉什麼的出現的也實在蹊蹺。如果說誰能幫譚松一把……
何畏糾結地把自己的頭髮抓成個鳥窩,最終認命似的嘆了口氣,抓起衣服去找了網上說的發財男團的公司地址。可不巧的是,何畏剛趕到他們公司門口時,就看見三個人統一穿著黑色衛衣,上了一輛轎車揚長而去,不知道拍攝什麼節目去了。
何畏只好在葉隱棠的樓下蹲點,好幾次被人認成了是狗仔。等到他再跟譚松見面的時候,已經是一周之後。
兩人隔著半個扶手梯,譚松看著更加萎靡不振,黑眼圈重得像好一段時間沒睡過覺,整個人有氣無力的。何畏本來把他叫住,但下一秒譚松的同事就來喊他了,兩人只能匆匆點了個頭。
何畏看著發小的背影許久,直到二人出了商場大門,他才晃晃悠悠的下了扶手梯,又到葉隱棠的公司門口蹲著去了。
可一連半個月葉隱棠都杳無音訊,何畏實在有些坐不住了。想著要不先回老家,看看爺爺能有什麼辦法。
雖然他老人家只是村子裡做白事的,但上次那個護身符的確有用。何畏又掏出來看了看那個小掛件,雖然不是玉的材質但手感潤糯,只是好像比以前更陰冷些,而且上面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不過他也不在意,小時候他老漫山遍野的瘋玩,經常摔壞這東西,爺爺每次都能修好。
想到這,他乾脆直接買了一張回家的車票,順便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一些路上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