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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
手提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許清辭從包里拿出手機,是個陌生電話,但也沒多想,按下了接聽鍵。
「清辭?」
是汪明婉的聲音。
第10章
「是我,有什麼事嗎?」許清辭的語氣冷淡疏離。
電話那頭明顯一愣,隨後說:「有空嗎?出來見個面吧。」又怕她不答應似地補充,「我要結婚了,想請你給我做件婚服。」
兩人約在附近的一家飯店。
時隔五年,汪明婉比以前漂亮多了,皮膚白皙,長發柔順,坐姿端正,不笑時兩隻眼睛裡仿佛有柔光緩緩流淌。
許清辭曾在很多找她定製禮服的新娘眼睛裡看到過。
「送給你的新婚禮物。」許清辭將一個禮盒放到兩人面前的桌上,在見面之前她特意去挑了一份禮物。
「謝謝,坐吧。」汪明婉微笑著收下,然後從包里取出一封紅色的請帖,放在桌上推向對面的許清辭,「我下個月二十號結婚,不忙的話就來一趟吧。」
許清辭坐在對面,看著她遞來的請帖,封面上印著燙金「囍」字,她伸手在請帖上摸了摸,微笑點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客氣和諧,不似從前那般劍拔弩張。
見她收下請帖,汪明婉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然後才忽然注意到許清辭身旁跟著的小男孩,小男孩乖乖坐著,臉上白淨,眉眼和許清辭有些像。
汪明婉問:「這是?」
許清辭給她介紹:「他是我的外甥,叫許疏然。」然後又對許疏然說:「這是你汪阿姨。」
許疏然乖乖喊她:「汪阿姨好。」
「好。」汪明婉笑著點頭,然後和許清辭說:「他長得很像你。」
許清辭似乎習以為常:「他長得像他媽媽,我們姐妹倆長得很像。」
「那就難怪了。」汪明婉捧起桌上的菜單,先點了一道自己喜歡的菜然後才把菜單推給許清辭。
許清辭沒什麼胃口,只讓許疏然點了自己喜歡吃的。
等上菜的間隙,汪明婉忽然問:「好久不見,這些年你都在哪裡?」
「搬了家,在一個小鎮上做旗袍,生意不好不壞。」
「挺好,」汪明婉垂眸,仿佛陷入回憶,「你以前做衣服的手藝就很好,你給我做的那條裙子我還收在衣櫃裡,那麼多年過去一點都沒變樣。」
那條裙子是她還沒和許清辭攤牌之前收到的。
以前小孩子脾氣,明明不喜歡許清辭,卻硬逼著自己和人客氣來往,許清辭卻也缺心眼,大大咧咧,幾乎每天晚上都來找她。
找她幹嘛?無非是說些心裡因楚酌言而起的苦悶,然後再做點自己喜歡的愛好,比如做衣服。
汪明婉對這些不感興趣,常常對她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然後她忽然收到了許清辭送來的裙子,布料柔軟,花樣針法精細,比她衣櫃裡最貴的衣服還要好。
「這是我親手做的,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可惜那時的她只是彆扭地收下,讓許清辭誤以為自己不喜歡。
「現在我快結婚了,挑的禮服怎麼都不滿意,正好遇上了你,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請你給我做禮服?」
汪明婉從回憶中抽離,看向許清辭。
許清辭神色如常,凝眉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說:「抱歉,我的店裡還積壓著單子,恐怕不能在你婚期之前做好。」
「那就可惜了。」汪明婉低下頭,盯著桌布上的牡丹花紋看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盯著許清辭。
眼前的許清辭也變了很多。
沉默安靜,和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汪明婉的臉上飄過一絲尷尬,她以前似乎做了一件錯事。
「你不問問我的新郎是誰嗎?」
許清辭眼神一動,如果剛剛沒有見過楚酌言,只怕她還以為汪明婉的新郎是楚酌言,然後會祝他們百年好合。
「是誰?」許清辭配合地問。
汪明婉說:「他叫聞信,是一個大學老師,我們是在一場學術報告上認識的。」
「我剛好是那場學術報告的負責人,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卻很大,既說明他的新郎能幹,又說明她現在的工作還不錯,許清辭琢磨出其中的意思,笑著說:「差點忘了,還沒恭喜你。」
汪明婉微笑著應下,服務員恰巧將滾燙的菜品端上來。
他們點的菜不多,沒過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汪明婉指著桌上的一大碗雞湯說:「這家店的雞湯味道不錯,你嘗嘗。」
「好。」許清辭應下,卻忽然想起何蘭昨天說的,楚酌言拍戲的時候,總是能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來探班,說的也許就是汪明婉吧。
「你經常來這裡嗎?」許清辭忽然問,然後才補充說:「我是第一次帶小然來這裡玩,不認識路,不知道有哪些景點可以去。」
汪明婉卻自動忽略了她的後半句:「楚酌言經常在這裡拍戲,演員你也知道的,工作時間沒個固定,楚阿婆擔心他的身體,經常托我去看看他。」
僅此而已嗎?
許清辭低頭聽著,沒有追問。
汪明婉卻自顧自說開:「楚阿婆經常說起你,過去了這麼多年,你不去看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