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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辭的臉色白得嚇人。
何蘭說:「你怎麼了,不舒服?」
許清辭回過神來,搖搖頭說:「不是,我是在想店裡的事情。」
何蘭鬆了一口氣,站起來說:「你也是膽子小,能有什麼事。」隨後將目光落在掛在門上的手提袋,然後眼睛一亮,她小跑著奔到門邊,提起手提袋,再步履輕快地走回來。
她拉開手提袋拉鏈,從里取出一包紅色的喜糖,在許清辭面前晃了晃說:「別想那些煩人的事情了,給你看喜糖,劇組的人給我的。」
許清辭面色緩和許多,她接過何蘭遞來的喜糖,盯著喜糖的包裝看。
「光盯著看幹嘛,拆開來吃一顆。」何蘭上手拆開喜糖包裝袋,然後拿起一顆喜糖塞進嘴裡,喜糖甜得發膩,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指著手上的喜糖說:「差點忘了,給我發喜糖的人看中了你做的衣服,還誇你做的緄邊好看,我把你的聯繫方式給她了,估計她過幾天就會聯繫你。」
提起衣服,許清辭又恢復了往日的鎮定,她調侃說:「虧了你,我的店裡一年到頭都積壓著單子。」
「這個顧客說了,不介意排隊,我想想,她叫什麼來著,對了,叫汪明婉。」
汪明婉?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許清辭臉色微變。
是她,會有這麼巧就碰見同名同姓的人嗎?
「她長的什麼樣子?」許清辭低下頭,掩去眼裡的異樣。
「跟我差不多高,鼻子挺高的,笑起來有兩個酒窩。」何蘭不覺得奇怪,又拆了一顆糖扔進嘴裡。
許清辭卻陷入了沉思,果然是她,可是這也不奇怪,因為楚酌言在這裡。
第一次見到汪明婉是在楚酌言的家裡,當時汪明婉踏進院子裡的時候明明是笑著的,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卻忽然抿緊了嘴巴,低垂著眼睛。
她當時還以為汪明婉是怕生,是自己嚇到了她,所以盡力讓自己大方開朗起來,妄想和汪明婉成為好朋友。
因為楚酌言的外婆告訴她,汪明婉乖巧懂事,自己很早就把她當親孫女看待,所以許清辭理所當然地把汪明婉當成了楚酌言的姐姐。
她絕不會想到汪明婉會忽然跟她說:「我才不要跟你做朋友,我也喜歡楚酌言,我們公平競爭吧!」
可是現在汪明婉竟然結婚了,許清辭拿起手中的喜糖,看了一會兒,有些不甘地想,是和楚酌言結婚嗎?
許清辭動作機械地拆開喜糖,然後塞進嘴裡,很甜,可惜她的嘴巴是苦的。
「楚酌言他,結婚了嗎?」
話說出口的時候,許清辭才恍然醒神,然後抬頭對上何蘭有些驚訝的表情。
何蘭眼裡更多的是疑惑,問:「你怎麼突然問起他?」她抓了抓頭髮,說:「我雖然對他的行程不熟,八卦卻很感興趣,我也不知道他結沒結婚,但聽說拍戲的時候,總是能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來探班,她的身份眾說紛紜,有說是地下女友的,也有說是家裡親戚的,反正都是真真假假。」
她彎下腰,對上許清辭的臉,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我以前還從來沒聽過你談起明星,怎麼?難道你今天看見他了?」
許清辭愣著不動,何蘭湊過來的時候也不躲。
何蘭有些驚訝:「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許清辭聞言抬手摸了摸眼睛,眼皮順勢跳了幾下,然後幾滴眼淚滾落下來,她趕緊低頭,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笑著解釋說:「剛剛想東西太入迷,被風吹迷了眼睛。」
「哦。」何蘭愣愣地看著許清辭,雖然知道這個理由站不住腳,卻也不想去拆穿她。
許清辭站了起來,臉上恢復如初,她繞過何蘭,走去洗手間,笑著說:「早知道就不吃糖了,還得再刷牙。」
她的表情,聲音都跟之前沒有什麼變化。
何蘭疑心剛剛是自己看錯了,悄悄打量了許清辭一眼,確認她沒有什麼事情後才鬆了一口氣,說:「你倒提醒我了,我還沒洗臉刷牙呢。」
她走進洗手間,和許清辭抱怨:「明天六點就得趕到現場,現在都快晚上十一點了,等我洗漱完都不知道能睡上幾個小時。」
「可惜我明天連早餐都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許清辭笑著說:「那正好,我想睡個懶覺,然後再去市區轉一轉。」
「天,好羨慕。」何蘭滿嘴泡沫,說的話含混不清。
許清辭說:「你嘴上說著羨慕,實際上還巴不得天天有工作。」
「那你倒是了解我。」何蘭嘿嘿笑了兩聲。
許清辭再次洗漱完畢,然後和何蘭互道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許疏然正捧著臉趴在許清辭的床頭,兩隻烏黑晶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看。
許清辭眯了眯眼睛,從被子裡抽手摸了摸他的臉,光滑乾淨,顯然已經自己刷牙洗漱好了。
她再抬手看了看時間,剛好早上八點整。
許疏然見小姨醒來,鼓起嘴巴說:「小姨你賴床了,賴床可不是個好習慣。」
「昨晚沒睡好。」許清辭咕噥一聲,然後翻了個身,隨手撈起一個枕頭抱進懷裡。並不想起來,還想繼續睡一會兒。
許疏然忽然像個大人一般嘆了口氣,說:「那你好好睡,我去給你做早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