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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呢?
一天夜裡,汪道克爬進園子來偷吉耳蛇。
半夜剛過一點鐘的時候,他從牆上爬了過來。我用氣忿的口吻對這個小
偷說:“平安光臨啦。”
汪道克彬彬有禮地回答:“謝謝您,平格爾。”
我驚訝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我知道‘比空氣還輕的人’,這有什麼奇怪的?那時候我就剩了一塊
錢,我用這一塊錢在“圓形角斗場’買了一張票,您一出場,我馬上就認出
來了。說真話,您躺在搖床上的時候,神氣可挺慌啊。”
他在灌木叢中迅速而毫無聲息地摸索著。
他嬉皮笑臉地低聲對我說:“嘿,平格爾,吉耳蛇都跑到哪兒去啦?好
像您以前故意把蛇扔到這兒來著,可是怎麼沒有啦?”
“汪道克,我剛想提醒你,吉耳蛇現在都在南面牆跟下過夜。”
汪道克一面殷勤地道謝,一面說:“您這話能幫我趕快辦完這件不痛快
的工作。”說著就跳過一道溝,把口袋很快地裝滿了。
我打亮手電筒,警告他說:“不許超過五條。讓我看看你打算拿走幾條?”
汪道克把口袋打開。
“正好五條。都在這兒。可是我要不幹這個行當了。你們的教授病了,
那個老姑娘麗茲不買蛇。朋友,您能不能替我張羅張羅,幫我這個失業者一
點忙呢。還有,我想問問,你們那位密爾洛司鬧的什麼病?”
“他得的是黃熱病,現在已經見好了。就是還沒出屋子。”
“可憐,”汪道克低聲說道,並且問我可不可以吸菸。“抽幾口就行。
抽菸斗抽慣了,好擋擋餓。”他謹慎地點著了打火機,噴了一口煙,“這是
怎麼搞的,教授也鬧起黃熱病來了?很久了嗎?”
“在他外甥動身的那天得的。你幹什麼這樣詳細地盤問我?”我發火了。
“到你回去的時候了。”
汪道克率直而溫和地回答道:“平格爾,您是個大好人,可也夠愛發脾
氣的。您上次幫的忙我永遠忘不了。做事要有始有終……我認識密爾洛司的
外甥,可是早就不知道他到哪兒去了。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我證實道:“是啊,他是個著名的科學家,寫過一本書,在爪哇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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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那個人。他是個好人,而且熱心腸。呃,平格爾,要是……
你知道,我早就想改邪歸正了。要是我知道密爾洛司的外甥也在這兒,我一
定要正式拜望他,把我的事兒都告訴他,他準會讓我跟著他工作。”
我回答道:“羅爾斯教授現在在馬薩特藍。這個地方似乎是在澳洲……”
汪道克用一種奇怪的腔調說:“一點不錯,在澳洲,離南極不遠。嗯,
平格爾,再見吧,謝謝您的照顧。可能我也快到馬薩特藍去了。”
他很快地竄上了圍牆跑走了。
離開圍牆的時候,我絆著了什麼東西,差點兒摔倒。原來扔在地上的是
裝著吉耳蛇的口袋,汪道克忘記了把贓物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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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
早晨,我來到實驗室,和麗茲打了個招呼。
她很客氣地說:“平格爾,教授讓我把這張字條交給你。”
“麗茲小姐,謝謝您。”我接過字條問,“咱們那位忠厚的教授,身體
怎麼樣?”
“現在他差不多要好了。你先看一下字條吧。”
在便條上我看見這樣的字句:
平格爾:我對你仍然不滿意。昨天的溶液配製得太馬虎了。可惜我的身體還這樣虛
弱,不能到實驗室去。請立刻重新過濾溶液。此外,我給你的那本書,你一定研究很久了。
到我見著你的時候,你至少應當在理論方面有些基礎了。
我焦躁地說道:“這張條子弄得我很不痛快。我能不能見見教授?那我
可以告訴他說……”
麗茲反對道:“不,不,現在不行。你要對他說你的工作情況嗎?他很
快就會明白你是怎樣在這兒工作的……”
我覺得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口氣格外莊重。不知怎的,這時我忽然
想起汪道克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和晚上他到園子裡來的事。得跟這個傢伙一刀
兩斷。
我帶著點探詢的口氣問:“我很想知道,教授為什麼給我一本討論病毒
的書。因為這跟蛇沒什麼關係……”
麗茲客氣地笑了笑。
“這只是你那樣覺得。對於病毒,蛇完全不是例外。蛇也能生病。你要
知道,它們也會生病毒性疾病,而且是很容易傳染的病毒性疾病。要是園裡
的動物死了,這就是科學站的損失。我說的只是個假定,我想,教授正想研
究這個問題,所以他需要了解情況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