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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沒有停,仍看不遠,他只能摸索著找,像是掉了眼鏡的近視。
一出門又被淋濕了,和在月城的感覺很像,高爾夫球場先前檢查過了,沒人,巨型夢魘仍躺在那裡,不知道會躲到什麼時候,周魚最先來到的是球場前面的停車場。
球場已經關門了,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應該和陸梁宇有一定關係,停車場裡還有十多輛車,大部分是商務車,是各位老闆的角落裡還停著三輛麵包車,漆得跟運鈔車似的,是保安公司的。
司機們被安排到了俱樂部一樓的休息室里,抽著煙喝著茶聊著天,停車場裡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停車場外面有人,高爾夫球場大門外有一條通往主路的岔道,岔道兩旁的整齊的常青樹,那個人就站在樹後,穿著件老式的膠皮雨衣,腰間別著匕首,一動不動,跟恐怖片裡的變態殺人狂似的。
他口袋裡有一把泰瑟槍和幾個備用槍頭,這種武器射程只有幾米,但確實好用,被射中的人身上只會有兩個很小的傷口,只要不射中眼睛就沒事。
周魚沒有理他,泰瑟槍對他的威脅不大,就算被射中了也能立即脫離,他繼續往外移,來到了大路旁。
第二個人出現了,路對面有棟建築物,還沒有完全竣工,一個人藏在屋頂上,戴著夜視儀,觀察著公路旁比較黑暗的地方,任何人想要從路邊潛入高爾夫球場都會被看見。
“陸梁宇都說或者了,不可能沒槍吧?”周魚觀察了一下,繼續尋找。
戴夜視儀那人腰間也別著匕首,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包,包里裝著注射器和藥瓶,如果這傢伙不是個糖尿病患者,那麼藥瓶里的藥水應該就是麻醉劑之類的東西。
在路旁繞了一圈,沒有找到第三個人,周魚又回到俱樂部附近,又繞了一圈,還是沒找到可疑的人。
“莫非埋伏在裡面?”周魚重新移回俱樂部,一個一個的觀察,終於發現了蹊蹺。
他看到兩個帶槍的人,一個站在大廳的接待台後面,穿著俱樂部員工的制服,沒什麼違和感。
另一個混在那群司機里,很少和人交談,面色陰沉,兩隻手都揣在口袋裡,一個口袋裡是手機,另一個口袋是手槍。
司機的人數比車的數量少,因為根本無法對應起來,那些保鏢不一定全部是坐麵包車來的,也有可能開著小車,來了之後就去巡邏了,所以周魚先前沒來查看司機的情況,幸好沒被發現。
厲害的夢魘果然出現了,周魚在十七層和目一杯聊天的時候曾經見過,不太熟悉。
把夢魘引到球場上殺了,他徑直來到了那個穿著膠皮雨衣的人身後,照著後腦勺一拳把這人打暈,拖到一邊把雨衣剝下來自己穿上,再把那個綁得跟個粽子似的。
泰瑟槍到手,還有幾個可替換的槍頭,接下來就可以盡情玩耍了,反正陸梁字他們要等到十點才繼續開會。
第三零七章 破窗
穿著老式的膠皮雨衣,周魚緩緩爬到了那棟建築物的樓頂,慢慢走到戴著夜視儀的那傢伙身後。
雨滴不停的敲擊著雨衣,裡面聽著沉悶,外面聽著清脆。
戴著夜視儀的人同樣穿著雨衣,外帶一頂鴨舌帽,鴨舌帽只是為了防止雨水流到他眼裡,遮不住夜視儀,這台夜視儀款式老、體積大,應該是退役裝備,但質量有保證,至少是能防雨水的。
他不知道自己身後已經站了個人,又被一輛車的車燈晃得眯起了眼睛,低聲詛咒著那個開遠光燈的白痴,再睜開眼睛,他突然看到鏡頭前多了根棒狀物,被嚇了一跳。
猛的摘下夜視儀,他轉頭看到一個穿雨衣的人蹲在自己身旁,拿著根火腿腸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晃著。
他一把奪下火腿腸,用牙齒咬開,一邊嚼著一邊繼續夜視儀監視著路旁的黑暗區域。
過了一分鐘左右,他轉頭,看到那傢伙還蹲在旁邊,皺著眉說道:“你還呆這幹嘛?再不回去老大罵你。”
旁邊那人還是沒有動,微微低頭,面向馬路,就好像路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開著遠光燈的汽車已經駛過去了,他戴回夜視儀仔細觀察路面,畫面並不清晰,他連雨滴砸出來的漣漪都看不清,但可以確定,路面上什麼也沒有。
重新放下夜視儀,他一轉頭就看見了長方形的泰瑟槍槍頭,正對著自己的臉。
周魚扣下扳機,連接著電線的兩枚彈頭射出去,釘進了對方的臉里。
夜視儀從樓頂掉了下去,摔在地上,負責觀察路邊的這個人身體顫抖著,以極高的頻率點著頭,翻著白眼倒在地上,繼續抽搐。
只要電池不用完、周魚不鬆開扳機,電流就不會停止,他沒有鬆手,但不是為了施虐,只是忘了鬆開。
本來是想好好捉弄下這人的,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可是來到樓頂後,他就看到了不同尋常的畫面。
此時,在他的眼裡,那輛開著遠光燈的車已經翻倒在路邊,車身斷成兩截,開車的人已經被車門、座椅、儀錶盤和車頂擠得不成人形,雨水流進車裡,把血漿衝到了外面,流進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坑裡。
柏油路面已經面目全非,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坑和寬寬窄窄的裂痕,黑煙籠罩了很大一片區域,在黑煙里,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在虐殺著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