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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周魚不敢出去,除了劉曉月以外也不讓別人進來,免得他們在自己面前被殺死,或是暴露了夢符的存在。
“你說假如我用力呼你兩巴掌,能不能把你打醒?”劉曉月也跟著看了一眼空房間,衣服褲子在她眼裡是很乾淨的。
“唔”周魚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雙手呈龍爪狀,一本正經的說道:“倒是可以試試,不過白挨兩下我實在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不如我給你個理由,你呼起來也更過癮些。”
“那免了,我呼你是幫你,幹嘛要被你占便宜?你自己撞牆去。”劉曉月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經紀人呆會就到,我最多陪你到十一點就要走,下午就要去錄節目,不知道要錄到幾點,你怎麼辦?”
“我繼續呆這,下午衛醫生還要來,我倒是不想讓她看了,可素姐那邊不好交待,所以今天她提不出什麼好意見我就不看了,反正理由好找。”周魚已經考慮清楚了,他不想把月城的事告訴衛醫生,免得讓事情更加複雜。
“吃飯怎麼辦?”劉曉月又問。
周魚笑了起來:“這麼擔心我?不好吧我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為了我放棄事業,吃飯倒是簡單,讓張浩送到門口放著就行了。”
“呸!又臭美,誰要為你放棄事業了?再說了,我又不走清純路線或女神路線的,談戀愛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要寫好歌就得轟轟烈烈幾場,不在戀愛的工地上搬磚,寫不出來風兒沙兒之類的詞兒。”劉曉月又白了他一眼。
“不愧是專業的,張口就是歌詞。”周魚豎起了大拇指:“不過你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在拒絕啊,莫非真是愛上我了?我果然有先見之明,第一次見面就猜到了。”
“這種口水歌的歌詞還是免了,至於你嘛”劉曉月嘟著嘴想了一會:“等你好了再說,否則你連我的面都不敢見,豈不是浪費了我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沉魚指的是魚一見到就嚇沉了,落雁指的是大雁一見到就嚇掉了,閉月指的是走到哪裡都是烏雲密布,羞花指的是從花旁邊走過能把花薰蔫了這都不是什麼好形容詞,以後還是別用了,既然你這次沒有否認愛上我這件事,那我就儘快好起來吧,免得你寂寞。”周魚抬起右手,伸出左手。
他昨晚沒有和劉曉月拉鉤,本以為劉曉月會把他的手拍開,沒想到她真用右手小指鉤住了他的指頭,但沒有後續動作,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鉤著。
周魚又看向了空房間,想要恢復正常的願望變得無比強烈。
劉曉月是十一點零五分離開的,提著她的手提箱和大家告別。
送她出去的是張浩,周魚仍沒有離開他的房間,也沒有像簡奧斯汀小說里的男主角一樣,站在窗口目送她離開,他靠牆坐在空房間裡,瞪著對面牆壁上的衣服褲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像是瘋子做的事。
午飯是張浩端來的,放在門外的地上,敲門後就走開了,過了一會又回來收碗,周魚在他的屋子裡嘗試了各種“醒過來”的方式,換句話說就是折騰自己,可惜衣服上的血跡一直沒有消失。
下午兩點多,衛醫生來了,和素姐打了個招呼就敲響了周魚的屋門。
當周魚看到衛醫生的模樣時,又被嚇了一跳。
她仍是屍體,可是已經不像昨天那樣蒼白了,膚色變灰,身上發著淡淡的臭味,顯然即將開始腐爛,幻覺在隨著時間線變化,衣服上的血跡、衛醫生的模樣都是如此。
周魚冒出了把她放到冰櫃裡的念頭,立即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想到了那些把人肢解了放在自家冰箱裡的瘋子,如果幻覺一直持續下去,如果被殺死的人越來越多,他會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腐爛是種有益的自然現象,但永遠不可能看習慣。
“我會試著在尋找病因時,用催眠解決你的幻覺問題,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成功的機率不大,而且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你的病就會反覆發作。”衛醫生知道周魚的幻覺仍在持續後,這樣說道。
她今天帶來的是一本硬殼筆記本,前幾頁已經寫得滿滿當當,記載的都是周魚的情況。
“根本嗎?根本到底是什麼呢?”周魚想到的是月城,種種跡象表明他的幻覺和月城有關,可他想不出來自己和別的狩夢人有什麼不同,大家都處在相同的環境中,為什麼就他一個人瘋了?
“如果你自己能猜到,就不是真正的根本問題了。”衛醫生笑了笑。
周魚還記得她原來的模樣,她的笑容應該是能讓人十分安心的,可在他眼裡卻是如此的驚心動魄,脖子上的傷口大概是因為身體水份的流失,里里外外都變得十分乾癟,傷口邊緣捲曲,越發的猙獰。
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周魚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又回答了一些問題,衛醫生就開始了催眠。
周魚不想被催眠,就沒人能夠催眠他,他裝作很配合,裝作被催眠了,但衛醫生是真正的心理醫生,不是帶著一群人在電視上表演催眠的方法派演員,她看出來周魚是假裝的,結束了催眠。
“明天繼續吧,還是這個點,還是這個地方。”她並沒有放棄的打算,病患不配合是常見的事,太多的人因為太多種原因牴觸心理治療,破開心防是需要耐心與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