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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怪事發生了,早晨醒來時還在慶幸,現在看來完全是在立旗,他不知道這件事會如何發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將在什麼時候抹這個中年女人的脖子,反正現在沒有任何殺死她的理由和意願。
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些關於未來的想法,從夢境出來後他在月城裡和薩巴赫夢魘戰鬥了很久,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已經過了約六七個小時,他在撲克物件攻擊中看到竟然是未來的畫面,精神衝擊居然是在離開夢境、離開月城後才出現的。
未來
猛然間,周魚又想起了暗月的話不要改變命運。
身體輕輕顫抖起來。
在北條敬司的夢裡,暗月出現,讓他不要去改變命運,哪怕知道了北條敬司的未來,老實說他到現在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夢裡的命運,改變就改變了,改變一萬次,夢也會醒來,就算北條敬司記得,也只是個荒誕的夢而已。
可是暗月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一直在強調這個概念,而且只說給周魚聽,同是狩夢人的燴羊膝完全不知道。
看到的未來就是可以改變的未來,周魚現在面臨兩個選擇,一是不理會撲克牌給的衝擊畫面,反正只是夢境,不能當真,進去接受診斷二是不理會暗月說過的話,直接離開,這樣就可以避免那個畫面出現,不用擔心自己有殺人的可能性,只是要找一個好的離開理由比較麻煩。
當然,他還有第三個選擇:相信畫面、相信暗月,在診斷的時候把醫生的脖子給抹了。
“沒什麼。”周魚清了清嗓,對劉曉月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心理醫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已經開始了診斷。
需要時間思考,周魚低下頭,習慣性的開啟遲緩,可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沒有進入半夢半醒狀態,夢符是無法使用的,而他在那個畫面中看到自己是用臂劍抹脖子的,不能喚出11,就不可能用臂劍抹醫生的脖子。
“我們開始吧。”周魚微笑著對醫生說道,笑容自然了很多,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額頭、鼻尖還有一些細細的汗珠。
醫生皺了皺眉,周魚恢復得太快,這對診斷來說並不是件好事,她希望剛才那種狀態能持續得久一些。
她把三人帶進房間裡,讓張浩和劉曉月在客廳里等著,和周魚來到了單人房。
這是套間,全家都能住進來那種,醫生的丈夫和孩子都出去逛街了,這樣就不會打擾到診斷。
“條件有限,你就坐在床上吧,儘量放鬆,咱們不急著催眠,你先回答我一些問題,對了,我姓衛。”醫生把枕頭豎起來靠著牆,從桌上拿起一個板夾,在房間角落裡坐下來。
周魚應了一聲,脫了鞋坐到床上,靠著枕頭半躺著,這間臥室正是他在那個畫面里看到的房間,一切都能對應起來。
他已經打定主意配合治療,但不配合催眠,如果失去意識,他是會自己行動,並可以使用夢符的,否則就不可能在碼頭上就發現藏在船艙里的那些孩子,也不可能用臂劍把一個人的手砍斷。
催眠也是讓他進入一種半夢半醒狀態,可是夢的成份較大,醒的成份很少,為了避免出現意外,還是不接受催眠比較好。
要是他不想接受催眠,再高明的催眠師都拿他沒有辦法,這和薩巴赫說過的“精神”有關,如果他有對抗意識,衛醫生絕對不可能將他催眠。
病患的信任對醫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特別是心理醫生,衛醫生先從最簡單的問題入手,姓名、慣用手、關於童年的記憶等等從最久遠的記憶開始,讓周魚敘述、重新經歷著他的人生,偶爾會跳躍到一個關於近期的問題,希望給得到一些下意識的答案。
周魚很配合,無論什麼問題,都是有問必答,答得很詳細,除了月城、夢境的事外,沒有任何隱瞞。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衛醫生問起了綁架案。
周魚的一切症狀都是在綁架案之後開始的,素姐已經把綁架案的事告訴給了衛醫生,那個事件就被當成了重點,衛醫生問得很細,周魚當時的想法、行動等等。
周魚不得不說了點慌,關於他逃出來的過程,總不能說是瞬移移出來的,這對診斷沒什麼妨礙,醫生也不是警察,沒有察覺到那些不合理的細節。
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衛醫生問到了近期發生的那些事,關於昏迷、失憶,著重問了在那些事情發生的前後,周魚有什麼樣的感覺和想法。
周魚只能用“像是在做夢”來回答。
“好了,我們開始吧。”衛醫生問完了,放下她寫了好幾頁的板夾,站起身來。
而就在這時,周魚猛的坐起來,睜大眼睛看向衛醫生。
衛醫生立即注意到了,沒有說話,也沒有做任何動作,仔細觀察著周魚。
周魚看到了那個畫面,他站在衛醫生身後,抬著手臂,把劍刃橫在衛醫生喉嚨前。
他在床上,看到的是另一個他,一個露出半張臉,同樣在看他,嘴角微微帶笑的周魚,銀色的臂甲十分醒目,臂劍閃耀著寒光。
是幻覺?
周魚立即想起了自己嚇自己的畫面,那個摘下面具的他也有同樣的眼神,笑得比現在歡快得多。
可那個“鬼”並不是幻覺,是攝相機拍到的、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