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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魔就在冰塊的正中心,冰塊非常堅硬,但這並不是凍住它的真正原因,它可能是對“冰冷”這個概念很好奇,可能是覺得冰塊的味道不錯,也可能是身體被電焦了,困在冰里很舒服,順便舔著玩而已。
總之,它一直在舔,覺得舌頭太冷就縮回去潤一下,又伸出來接著舔,以它的身體結實程度,冰塊肯定是無法凍傷的,而且它的體溫好像也變得很低,所以舔了那麼多,才舔出來一個拳頭大小的空間。
周魚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他成功引起了影魔的注意,但影魔根本不理會他,繼續舔冰,完全沒有出來的意思,幸好潛意識也知道影魔的厲害,大概昨晚就被它戲弄過了,不敢驚動它,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讓周魚有了喘息的機會。
猜到了潛意識的想法,周魚決定就在冰塊附近和潛意識周旋,只要不是環境殺,潛意識派多少人來都無所謂。
但是這裡的氣溫實在太低,別說是年邁的崔西主意識,就連周魚都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湧進棒球場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全部都被潛意識控制了,表情呆滯,動作緩慢,但是數量巨大,這些人都是潛意識在追周魚的路上“撿”來的,一直跟著跑到這裡,跑得太熱,又因為這裡太冷,頭上、身上也冒著白霧。
“堅持住,你能不能醒過來全憑意志,如果沒有醒來的強烈意願、如果死在這裡,你就再也無法醒來,沒有了主意識,身體的各個系統也會停止工作,相當於腦死亡,只能儀器維生,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拔了,你在夢境裡應該活了那麼,肯定有很多後悔的事,如果能醒過來,你就相當於重生了,可以重活一次,有了夢境裡的人生經驗,相信你會活得很開心的。”周魚對懷裡的崔西說道。
老人已經凍得嘴唇烏黑,神志不清了,她身體已經不行了,脫離氧氣後還能活這麼久,一直都在靠意志支撐,可這裡的環境實在太惡劣,意志確實可以決定她在夢境裡的生死,可一直保持著強烈的求生意志也是件痛苦的事,經常會出現放棄求生、一了百了的想法。
跑得最快的人來到了周魚面前,手裡拿著根鐵棍,周魚揮手砍掉了那人的腦袋,那人的腦袋滾到了地上,鮮血從脖子裡噴出來,但並沒有倒下,一棍向周魚捅來。
這些人是不能用常規方法去殺的,就算殺死了,屍體也會被潛意識繼續控制,消滅敵人的辦法只能是肢解,月城裡沒有血肉概念,但夢境裡是有的,肢解後噴出的鮮血很快就把周魚、崔西和冰塊的一小面染紅了。
一隻手就能對付這些傀儡一樣的人,可傀儡的數量實在太多,剛開始還只是些拿著棍子刀子的傢伙,後面又來了拿槍的人,雖說準頭太差,子彈可能會偏出去好幾米,可火力越來越密集,周魚終於中槍了。
於是他不得不再肢解敵人之間,偶爾抓過一個人來吸血療傷,減慢了殺人速度。
潛意識一直在看台上看著,年輕版的崔西已經看出來,周魚的動作因為寒冷,比剛開始的時候慢了一些,她根本不用動手,周魚和主意識就會凍死在這裡。
不得不爬冰了,周魚抖得厲害,不得不把幾乎昏迷的崔西找在肩上,用劍刃刺進冰里往上爬,同時開啟【盲目】向影魔看去。
影魔仍在舔冰塊,頻率越來越快,第三隻眼睛又睜開了,臉上的表情已經極度不爽。
稍微一想,周魚微微一笑,竟然不再往上爬,用右手吊著自己,左手抱住崔西,把她護在懷裡。
潛意識並沒有阻止他爬冰,離冰塊越近就越冷,儘早還是得凍死,看到周魚停了下來,覺得奇怪,也沒有去管。
在槍林彈雨中吊在半空當活耙,這是典型的作死行為,潛意識可沒理由阻止他作死。
所有拿槍的人都把槍口對準了周魚,有警察,也有軍人,潛意識沒辦法控制每一個人,這些傀儡又呆滯木訥,只知道向目標開槍,卻不知道去瞄準。
周魚繼續中彈,他像個死人一樣閉著眼睛,吊著一動不動,只有在中彈的時候才震一下。
潛意識露出了微笑,她知道周魚有著很頑強的生命力,但是照這樣打下去,他肯定會被打死的。
周魚也露出了微笑,他閉著眼睛,但是開著【盲目】,一直在觀察著影魔的動靜,它的表情越來越不爽,舔冰的頻率越來越快,拳頭也越握越緊。
潛意識沒有透視的能力,並不知道這些,昨天晚上她把那個全身焦黑,卻十分強大的怪物封在冰里,知道它沒死,也知道冰可能困住它,所以就在旁邊觀察著,小心的增加冰層的厚度,但過了好一會,怪物仍沒有出來,她就以為是寒冷讓它睡著了,現在沒有控制環境也是為了避免吵醒它。
可惜她猜錯了。
叭!
影魔拳頭附近的堅冰里出現了一絲裂紋,聲音十分輕脆,周魚聽得很清楚,臉上的笑容更盛。
叭叭聲越來越密集,冰里的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長,結構出現變化後,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潛意識終於聽到了,抬起手,所有的傀儡都停下了動作,充斥著槍聲的體育館頓時安靜了下來。
周魚回過頭來,笑著對她說道:“終於注意到了嗎?可惜,已經晚了。”
“你做了什麼?”潛意識的眉頭皺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