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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又以為是劉曉月的家人見她叫不醒,又收到他那麼多簡訊,打過來詢問什麼事,想了想該怎麼談贊助維生系統的事,接起電話。
電話里傳來了劉曉月懶洋洋的聲音,她打著呵欠說道:“什麼事呀?一大早就這麼多簡訊,就這麼想我?”
周魚瞪大了眼睛坐在禁閉室里,僵硬得像座雕像。
“餵?聽得到嗎?怎麼不說話?”等了一會,劉曉月提高聲音問道。
“呃你你醒了?”周魚結結巴巴,像是喝醉了一樣。
“廢話,我不醒能給你打電話?”劉曉月笑了起來,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我是說你沒事?”周魚吞了口口水,感覺喉嚨幹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睡個覺能睡出什麼問題來?”劉曉月留意到周魚的聲音不對勁,瞌睡也醒了一些,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剛才昨晚最後在月城發生事,你都不記得了?”周魚的眉著皺得很緊,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月城?那是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呀?”劉曉月也皺起了眉頭。
“呃月城、狩夢人、夢魘、藤條夢境”周魚傻了,張嘴只能蹦詞語。
“嚇成這樣子,你是做噩夢了吧?”劉曉月笑了起來:“真可愛。”
“噩夢?”周魚用力甩了甩頭,擦了擦眼睛,看向周圍。
這是噩夢?密閉的小房間,屋頂、牆壁、地面都是紅色的,牆上有又窄又深的縫隙和劃痕,地上很多灰,很多摔破的鏡子,門帘上也有很多劃破的口子這一切都是噩夢?
第三三八章 回家
這一切都不像是噩夢,如果是噩夢,周魚不會坐在監獄的禁閉室里,禁閉室的門不會是帘子,房間也不會是通紅的,他手裡不會拿著老式手機和裝著藥的金屬管。
“說話呀,還沒醒呢?要不要再睡個回籠覺?”劉曉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動聽、悅耳。
如果這是噩夢,劉曉月怎麼可能跟他打電話?
“你忘了你忘了一切。”周魚釋然,忽然大笑起來。
這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為什麼孫清福看到正三角形會覺得非常熟悉,甚至能畫出一正一反兩個三角形,卻始終想不起來和月城有關的任何東西,他也忘了。
月城的已知歷史是二十餘年,但狩夢人猜測過,過去是有過狩夢人的,周魚自己也見過維多利亞時代的狩夢人,世界上從來沒有過大量名人陷入昏迷的報導,是因為那些人被寂靜天使“殺死”後,只是忘記了月城這個存在,並不會長眠不醒。
寂靜天使偷去的,是狩夢人在月城的時間。
對於所有狩夢人來說,月城確實只是個夢。
“忘了什麼?你今早怎麼這麼奇怪?喝酒了?”劉曉月沒有掛斷電話,似乎有些生氣了,因為周魚一直在說胡話。
“可能是昨晚的啤酒還沒代謝完吧。”周魚笑了笑,問道:“你記不記得咱倆是怎麼認識的?”
他決定不再提月城的事,忘了也好,忘了就能少了很多煩惱,可他們是通過月城認識的,現在在現實世界裡仍然認識,而且從劉曉月打電話的語氣來看,二人的關係還和原來一樣。
她會如何解釋這件事?
“幹嘛突然問這個?”劉曉月窩在被子裡,用力伸了個懶腰。
“老夫老妻不是應該時常憶苦思甜的嗎?回憶一下能增進感情。”周魚也躺下來,用左手手臂當枕頭。
“誰跟你老夫老妻啦!”劉曉月輕哼了一聲,沉默了一會,說道:“還不是因為你當初找素姐要來了我號,加我說了些奇怪的話,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你想寫的里的東西,後來我們就經常打電話啦,反正你就是個變態跟蹤狂,我也不知道當初我發什麼神經,為什麼要和你打電話,還被你騙到了清濟市,變態!跟蹤狂!”
“餵!明明是你自己要來宣傳新歌的,什麼叫被我騙到清濟市。”周魚笑了起來。
劉曉月也笑著說道:“好啦,不跟你說了,不知道你今早發什麼瘋,我要去洗漱了,晚點有空了我再打給你。”
“嗯,先發張素顏照來嚇嚇我,我等著。”周魚掛上了電話。
里的東西
這個簡單的理由可以解釋他們的一切文字聊天記錄,他是說過他要寫的,第一次在月城見百的時候就對她說過了。
大腦有種特殊的能力,就是用一些稍微合理的理由去解釋那些不太合理的事,真正意義上的、不自知的“腦補”。
“或許這真是一個夢,想的事想多了,導致我做了很多怪夢,想得入了魔,最終產生了幻覺,一切都是我的夢、我的幻覺。”周魚開始腦補:“之前一直在做夢,幻覺是在陸婷下藥之後開始的”
照鏡子時看到了稻草人、蛆魘,那就是幻覺的開始,幻想著自己能夠使用夢符,藥效發作時,砍斷陸帆手腕的其實是把普通的匕首在電梯裡擋住散彈的其實是個鍋蓋或花盆被綁架後打開手銬的其實是根回型針在小貨船上大殺四方時用的其實是把短刀最後,幻覺中出現了幻覺,無盡的、別人完全看不見的戰鬥。
“這就可以解釋很多事了。”周魚想著想著,忽然笑了起來:“我還給了自己腦補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終結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