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王炸
他還問幹什麼???
「你幹什麼?」她幾乎秒回。
而靳譯肯也在她問出口後撂一句:「我的房間。」
一團氣在龍七的心裡呼嘯著刮過,她當下簡直沒話講了,靳譯肯的眼睛還特地瞄了一眼她這會兒正睡著的床,意思就是「我的房間我的床我的枕頭我的被子」,全部都是他的,徐一苼往他看,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轉移視線到龍七這裡,臉一直紅,他說:「挺香的。」
「哦……」徐一苼答,「我在做蛋撻,正好午餐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開飯了。」
她一講話龍七就看過去,講完又麻溜地看回靳譯肯那兒,他說:「你今早做那頓挺好吃的,辛苦。」
「沒事,反正做菜正好是我的愛好,做給自己吃和做給大家吃都一樣。」徐一苼說著,身子朝門口傾,指著,「那……我先下樓,蛋撻快好了。」
視線一直不敢往他的身上帶,已經從耳根紅到脖頸,龍七都盯著,靳譯肯又慢條斯理加一句:「明天試鏡會加油。」
這一句來自金主的鼓勵下來,終於惹得徐一苼抬眼,往他看,而龍七在那瞬間沒法控制表情管理,他真的是,這種官方話真的是,徐一苼是沒見過他以前那副混世皮囊,現在還真當他是個紳士有禮好金主,話兒全往心裡記,當場就回了一聲輕輕的「嗯」,但她看靳譯肯那副腔調就知道他腦子裡使什麼壞水,那口氣在心間衝撞,然後「嘩啦」一聲響,被子用力掀開,下了床就折過徐一苼往門外走,走得步履生風,靳譯肯就那麼插著褲兜看著她走,班衛在外迎面站著,看她這股氣勢洶洶的樣子立刻往旁撤,說開飯了,她回:「不吃!」
「你修仙呢,早飯就沒吃。」
「減肥!」
……
可下午三點的時候餓到不行,還是下樓了。
到一樓客廳的時候看見陷在沙發里打電玩的方璇,臧思明又不知從哪兒招惹來兩個妞,小網紅的模樣,正坐在沙發上玩自拍,不時有笑聲,餐桌處有切好的水果和甜點,龍七從冰箱裡拿果汁,給自個兒倒一杯,出來後往外頭的院子瞄一眼,也沒看見車,問:「班衛他們呢?」
倆女生循聲往她看,有些激動,但眼裡怯怯的,仍在沙發上坐著,方璇躺得東倒西歪,回一聲:「碼頭去了。」
「下山了?」
「對啊,那邊有個海鮮集市,漁船現捕現賣的可新鮮了,咱晚上吃海鮮,他們挑去了,哎對了,咱傍晚都得下山,班衛說衝浪的時候發現一塊人少的海灘,正適合紮營吃燒烤。」
這群人還真是有活力。
杯子在手裡晃了晃,果汁在杯口晃蕩,再問:「都去了?」
「靳譯肯開車,嘉葵要逛集市,一苼說要買點素菜,反正去了四個人。」
「什麼時候去的?」
「半小時前吧。」
「你怎麼不去?」
「嗨呀,四人行,我當什麼發光體。」
毫無聲息,就這麼又赴了另一個行程,連方璇都察覺出多加一個人就是多餘,她聽完,默不作聲地拆了茶几上一包巧克力豆,撕開的包裝袋在手裡淅淅瀝瀝響,看見方璇腳邊的垃圾桶:「你要夠得著的話把那垃圾桶拿過來。」
「夠不著。」眼都不瞄。
「夠不著就走過去拿過來!我說得很委婉你倒很不客氣。」
方璇這才挪腳把垃圾桶往她這邊移,五秒後反應過來,整個身子彈起來:「不是!你自己也夠得著啊!小賤人挺會使喚我!」
龍七把包裝袋扔垃圾桶裡頭,沒搭理她,拿著果汁想上樓,沙發上坐著的倆女孩子輕輕問一聲:「龍七我們可以跟你合影嗎?」
……
和女孩子們合完影,繼續上樓待著,得虧三樓的空調修好了,她坐著,發呆,開始不由自主地想那四人行,想他們在車內會聊什麼,想他們在集市內挑海鮮的畫面。
靳譯肯對海鮮特別挑嘴,他是這方面一半的行家,以前每次回國都要帶她吃上一兩回,每回都是她在包廂玩著手機等上菜,而他在廚房挑每一條魚每一隻扇貝,他在吃東西上講究,她住朗竹公館的那幾天,也經常被他帶著逛各種集市,他一旦挑起食材來,就特別認真特別樂在其中。
夕陽起,雲燒得通紅,她坐在窗邊的沙發,跟前小圓桌上放著從冰箱提出來的啤酒。
房間內細小浮塵飄。
屈著左膝,手指磨著易拉罐罐口,長久出神,也不知道做什麼,從沒這麼無聊孤寂,就好像突然成了一個圈外人,沒惹誰注意,也惹不起誰在意。
嘆一口氣。
……
接近五點的時候,樓下總算傳來車引擎聲。
她那時候已經喝了一罐啤酒,抽掉兩根煙,「嗵嗵嗵」的腳步聲從樓底急匆匆地衝上來,火急火燎,半晌才反應對方是衝著這個房間來的,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咔」一聲推門闖進來的班衛,徑直朝她這個方位沖:「來來來借窗口一看!」
茶几和沙發被他抬手一挪,龍七的身子差點倒,扶住把手,皺眉往他腰上去一腳:「投胎啊。」
「嘉葵單約肯肯了。」
「……」沒聽清,眯眼問,「什麼?」
「這倆人在車裡就不對勁,全程不交流,我剛下車聽見嘉葵約他私聊,他同意了。」
一邊聽,一邊順著班衛的視線瞥一眼過去,三樓的視角非常好,樓下院子與林蔭道一覽無餘,而鄔嘉葵和靳譯肯正在院子的入口處。他面向鄔嘉葵,左手插褲兜,垂著的右手夾著煙,在聽人講話,邊聽邊眯眼朝南面的海平面處看幾眼,看上去心不在焉,但也確實耐心在聽。傍晚微風徐徐,鄔嘉葵說著話,手臂環著腰,支著另一隻夾著煙的手,表情挺淡的,龍七怎麼都聽不到她在說什麼,班衛半個身子都快往外頭掏了,也聽不見,急得念:「靠,到底聊什麼?」
鄔嘉葵像是終於說完的樣子,抽一口煙,撣了撣菸灰。
靳譯肯也終於開口。
同樣淡淡地回了幾句,話不多,而後,兩相沉默幾秒後,鄔嘉葵點頭,又說一句話,靳譯肯往她看。
鄔嘉葵朝他走近一步,踮腳,雙臂環上他的身子抱了抱,班衛這會兒可激動,嘴裡低念「操幹什麼這是在幹什麼」,靳譯肯的手先開始仍放在沙灘褲兜中,約三秒後,終於伸出來,在她的背上拍了拍,而鄔嘉葵的擁抱收得很快,乾淨利落,放了手就轉身朝別墅走,風在吹,吹起她的披肩,吹得她耳邊的長耳墜叮叮噹噹響,龍七撐額看著。
而這時候,靳譯肯百無聊賴地朝三樓眯過來。
雲淡風輕那麼一瞥,她立刻收視線往後移,班衛不行,班衛身子太過往外探了,這麼一下子把他嚇得不輕,人差點往外摔,幸好被她抓了一把上衣才抓回來,丟人得不行,班衛淌著一身冷汗往屋子裡躺的時候,鄔嘉葵上樓了。
班衛又滿血復活,往外頭趕,等鄔嘉葵上三樓,賤兮兮喊一句:「葵葵~」
龍七到房門口時,鄔嘉葵也正好被班衛叫著回身,眼神挺淡漠,班衛問:「你跟肯肯聊什麼呢?」
鄔嘉葵出乎意料的直爽。
「單向分手,我現在只想賺他的錢,不想要他的人了。」
說完,又說一句:「班衛,你喜歡青色的比基尼還是淡藍色的比基尼?」
班衛愣了兩三秒,馬上回:「都喜歡!都喜歡!青色和淡藍色正好是我最喜歡的兩種顏色,哪個我都喜歡!」
「那幸好我沒有帶那兩件,」鄔嘉葵回著,朝房間走,「我的是白色的。」
龍七都能聽見班衛那顆活蹦亂跳的心化成石頭稀拉拉碎掉的聲音,想笑,沒好意思,同情心生,轉移話題問一句:「什麼時候下山?」
「你餓嗎?」他焉了吧唧回身,「要餓的話現在就可以下去,分三批車,你坐誰的車?」
「你的。」——「我的。」
她的回應和來自陽台的一聲回應同時響起,別頭看過去,臧思明這個神經病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那兒,剛才被牆壁擋著都沒看見人,這會兒打著哈欠走來,像剛在陽台沙發睡完一覺,指著她說:「她我負責。」
「你問過靳譯肯了?」
班衛回。
但是班衛回的這句就有意思了,她緊跟著回:「不是,我這大活人關靳譯肯什麼事,我還成他負責的了,幹什麼事還得先過問?」
「就是。」臧思明跟風。
班衛「喔嚯」一記:「那我不參與啊,我不參與,這事兒隨你隨你。」
「你跑這幹嘛?」她甩臧思明一句。
「倆妞太辣,不知道先泡誰,想思考思考,完了你們陽台又太舒服。」他回得一本正經,還聳肩,當真是世紀難題一樣沒法解決,龍七回他一句「low」,看回班衛那兒,「我不坐這頭種馬的車,我坐你車。」
這個決定當下就這麼做好了。
六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班衛的副駕駛,換了件露背的小黑裙,內搭螢光色比基尼,比基尼帶子在後背與脖頸上細細地繫著,長髮披肩,蓬鬆微卷,化過淡妝,人魚姬色的口紅,班衛還沒上車,還在整理BBQ需要的食材,她抬著膝蓋窩在座位里,在玩遊戲,後頭臧思明那輛車,倆女孩吱吱喳喳地聊天討論著是誰該坐副駕駛,而靳譯肯那輛車,後車廂「砰」一聲響,他裝備完東西,徑直朝班衛這輛車來。
也是正好抬眼,從後視鏡看到他朝這來,還沒反應,下一秒人就到了,中指與食指雷厲風行地叩了兩下車窗,她側頭看一眼,他沒俯身,她就沒降車窗,所以靳譯肯緊接著拉開車門,挺利落的一記,手撐上車頂,問:「你坐班衛的車?」
「我不是已經坐他車上了嗎?」
「你確定?」他再問。
聲音挺沉,直直看著她,而後視鏡,套著件薄開衫的徐一苼正朝靳譯肯的車走,龍七看著,沒再回他,低頭給手機匹配藍牙,連上班衛的車載音響,這麼一下靳譯肯就懂了,他關了車門,挺用力,聲音挺響,一言不發地朝自個兒的車走,經過車頭時給徐一苼撂一句話,龍七這邊聽不到,而徐一苼聽到後,收了原本要開後車廂車門的手,轉而打開副駕駛車門。
……
班衛上車後,車子緩慢啟動,在林蔭道上調頭,前頭靳譯肯和臧思明的車都已經拐進主路,她問一句:「你們之前去碼頭的時候,誰坐副駕駛?」
「我啊。」班衛回。
然後搖頭:「哇剛才肯肯看我的眼神真是,刀一樣,我心好虛啊。」
「你們……」她再問,「逛集市的時候,各逛各嗎,還是……」
「嘖嘖嘖,」班衛精,知道她想打聽什麼,笑得賊賤,轉著方向盤拐進主路,「我當然是賴著嘉葵,還真沒注意他那邊,但他挑食材很仔細,一家家挑,一苼倒也行,也挺會看海鮮,主要她會做,有些我都沒見過的傢伙,她一看見就能科普做法,所以這回買了不少。」
「你是說徐一苼挺有耐心的。」
「就肯肯走哪兒她跟哪兒啊,你難道不是?」
龍七撐額頭:「我都在門口的魚療館泡腳等他,心情極度好了才跟著走幾段。」
班衛哈哈哈哈哈笑,再問一句:「你倆現在到底什麼狀況?上回不是剛破冰嗎?」
「不要問我我好煩。」
「好好好好。」
「也好餓。」
「好好好,我開快點,超過他們。」
……
但是班衛這車技到底還是超不過靳譯肯和臧思明,龍七到的時候,燒烤架已經支起來了,在棕櫚樹下,四周的棕櫚樹之間繫著鞦韆,沙灘往外延伸五十多米就是海了,海浪聲澎湃,與暗藍色的天練成一線,海邊面出隱約幾道晚霞紅光,風很大,她套著班衛車上拿的一件男式棒球外套,慢慢地下台階,長發迎風揚,耳環跟著髮絲一起晃。
這片海灘風景特別好,很有感覺,人也不似公共海灘那麼多,偶有幾個,也是年輕的男女,穿著顏色鮮艷的比基尼或者沙灘褲,在鬧在笑,在踩著海浪徐徐散步,離燒烤架不遠的沙灘上還支著一簇篝火,深藍晚暮的時候,火光把沙灘照得通紅,海風裡夾著孜然烤香,美好的女孩,年少的男孩,這突如其來的寧靜終於讓她浮躁兩天的心稍稍沉澱下來,迎風看著海,不說話。
靳譯肯已經烤上了。
燒烤架上一排生蚝和扇貝,班衛要加調料,他不讓,每一勺不經他手的調料都不許別人加,他吃海鮮早就吃出門道來了,知道怎麼烹調最好吃,班衛只能跑去隔壁臧思明的燒烤架上看皮皮蝦,順便和臧思明帶的倆女孩插科打諢,笑嘻嘻地參與她們的合照。
接著方璇又試圖往靳譯肯的海帶子裡加辣。
也被靳譯肯三言兩語騙到臧思明那邊去了。
「他真帥。」
也不知道鄔嘉葵什麼時候在身邊,就這麼突如其來地說一句,龍七側頭,她穿著件荷葉邊的吊帶上衣,配印花短裙,表情挺淡的,凝視著燒烤架後的靳譯肯:「低頭的樣子帥,認真做事也帥,不認真也帥,但眼光也就這樣,愛吊在一棵樹上的死脾氣,怎麼哄也哄不聽,怎麼拉也拉不回,幸好我不是那個脾氣。」
這話真是很有意思,聽上去釋然,偏又習慣性嘲她一嘴,龍七回:「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消文身的地方?無痛?」
「消什麼消,我那文身對誰都生效,誰看了都銷魂。」
不置可否地笑一笑,而後發現團隊裡少一人,問:「徐一苼呢?」
「買椰子去了,」鄔嘉葵回,意味深長,「人家自告奮勇。」
「椰子那麼重,她就一個人去?」
「都說了是自告奮勇。」
鹽焗秋刀魚烤好了,班衛迫不及待地就來向鄔嘉葵進貢,但沒走幾步,視線突然越過她倆往後注視,嘴巴不自覺呈「O」形。龍七那會兒沒注意,還在跟鄔嘉葵聊天,風挺大的,吹得髮絲亂舞,她將頭髮都撩撥到耳後,而班衛不著痕跡地退後幾步拍了拍臧思明的肩,臧思明看過去一眼,接著眼睛也像被釘住一樣,眯眼,嘖嘖出聲,還吹低哨,這會兒才跟鄔嘉葵注意到他倆,她順著視線回頭。
靳譯肯聽到對面的動靜,同樣順著兩人目光看過去。
所以當龍七看過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看過去了,背後十米不到的距離,徐一苼正沿著階梯下到沙灘,身後跟著幫她提椰子的小哥,她手頭也提了兩個,但重點不是這,重點是她摒棄之前一貫復古的打扮,穿了一件跟龍七差不多的連衣裙,正紅色,剛才出門時套的薄開衫也脫了,然後……
然後她竟然,出人意外地有料。
遠遠的也看見胸口那一道明顯的事業線,隨著步子自然浮動,特別顯眼特別激發雄性荷爾蒙,配著自然卷的長髮,極度風情,怪不得平時下車老是習慣性捂領口,班衛的反饋很快,輕聲嘖嘴:「D吧。」
「恐怕E了。」臧思明。
「深藏不露啊。」班衛。
「尤物。」臧思明
而龍七當下立刻回過頭看靳譯肯,視線簡直是殺過去的,他的注意力剛從徐一苼那邊收回,正好跟她的對上,就那么半秒的電光火石,好像看到他的視線自然下移到她的胸口,媽的,在比較,還笑,但也就那么半秒,他繼續低頭烤他的生蚝,臧思明和班衛這會兒根本移不開眼睛,隨著徐一苼將椰子放到棕櫚樹根旁,她俯身的時候,兩人都向著同一個方位歪腦袋,瞅,就連十多米外和女朋友海邊散步的年輕小哥也不安分地朝這看過來,方璇也在看,一邊看一邊低頭觀察自己,後來鄔嘉葵往班衛的腰戳了一指頭。
班衛才回神。
「放這兒吧,都放這邊。」指導小哥將椰子都放在指定位置後,徐一苼若無其事,問,「我一共買了十個,夠嗎?」
「夠,」臧思明秒回,「別買了,沒你的事了,後面我負責,你負責享受。」
這嘴臉。
徐一苼笑笑,拿其中一個開了口的椰子:「那我分一下。」
「不用分了,」鄔嘉葵淡淡出聲,「就放那兒吧,誰要誰拿,我看誰也沒空捧椰子。」
邊說邊往休憩區的沙灘椅上坐,方璇握著烤魷魚串,立刻附和她的葵葵:「對,自己拿就行,你坐那兒休息吧。」
徐一苼手部的動作頓了頓:「那我……」
生蚝熟了,特別香。
靳譯肯往裡頭擠完檸檬汁,夾進盤子,一人份,試口味,提著筷子夾口中,嘗過後,再夾一個放進盤子,檸檬汁比上一個多擠了幾滴,臉頰緩慢地上下動著,調完味,抬眼往龍七這邊瞥過來,話還沒說出口,徐一苼說:「那我把烤好的端到那邊的木桌上吧。」
但偏偏靳譯肯手裡還拿著燒烤專用的鉗子,他的左手插兜,右手拿鉗,垂下手的時候正好碰上徐一苼過來端盤子,反應再快也抵不住她突如其來的接近,滾燙的鉗頭與她的側腿碰了一下,徐一苼立刻俯身,沒叫出聲,但皺眉輕吭,他知道,他也察覺了,循聲側頭,本來想去休憩區的龍七也回頭,班衛和臧思明更加誇張,一看見,嘴裡立刻「哦喲哦喲」地憐香惜玉,手裡傢伙一放,全朝徐一苼走。
她雪白的腿上出現指頭大的一塊通紅燙傷。
「怎麼啦?」
方璇比龍七先湊過去,哪兒都是她最快,徐一苼回:「沒事……」
但嘴上說沒事,耳根挺紅,眼睛也有點紅,手一直緊緊捂著燙傷處,看來真挺疼,完了,靳譯肯的鍋,所以他觀察了兩秒後,放鉗子:「你跟我來。」
說著朝班衛看一眼,來接他這兒的攤,徐一苼跟在他後頭走,與龍七擦肩而過,而龍七剛想說的一句「我帶她去沖涼水」也因為靳譯肯過於快速的應急處理而止於喉口,就這麼看著他帶徐一苼走,朝岸上的沖水區去。
道理是沒錯,這事兒也該他干。
但海風吹得人有點燥,心頭悶一口氣,五秒的沉澱後轉成一記無聲的呼吸,最終什麼話也沒說,什麼反應也沒給,她用手指順了順頭髮。
「嘖。」
臧思明突然朝她這邊出一聲。
慢悠悠回頭,看見他把盛著烤魷魚的盤子往這邊送:「首份,特製,你的。」
話還沒回,聞到偏重的鮮辣粉味,咳嗽一聲,緊接著差點反胃,手背捂了一下嘴,臧思明轉手就把魷魚送另一邊的姑娘:「龍七你的回饋真是,標新立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