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是,公子,老身明白。」張嬸點了點頭。
若可飛著實有些驚訝,居然找了個盲人來照顧自己,怕人看到自己的相貌和認出這裡的地方麼?不過,確實也是,自己行動不便,生活上總不能讓冥月來幫忙吧,雖然他以前是和尚,可是現在他可不是,是個男人!不能越過屋外的柵欄,那是肯定,都是懸崖,一越過怕就是摔死了吧。
真諷刺,眼前的婦人居然也姓張,讓自己想起了一些討厭的事。若可飛有些厭惡的閉上了眼,囚禁自己在這裡是為了什麼?為了蒼生?這個理由真是好笑啊。
而張嬸沒有說謊,她做事果然就像看的見一般靈巧。其實最主要的是幫藍月換衣服擦洗身子和方便。其他的事全是冥月在做,一日的三餐,還有每次細心的為若可飛換藥。而冥月也不知是自己做了一把木輪椅還是去別地買來的,待若可飛想出去透氣時,便把她放在輪椅上推出去看看。這個小木屋果然是聳立在一處獨立的峭壁上,四周沒有任何的連接。三丈開外處是竹製的柵欄,柵欄外自然都是懸崖。這裡就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選擇一個盲人來照顧自己顯然也是為了避人耳目,即使有天打聽到了自己的蹤跡,這個看不見的張嬸依然沒有辦法帶人來找到自己。
「你真的認為我沒在他身邊,天下就太平?」若可飛看著蔚藍的天空無聲的嘆息著。身後的這個男子到底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若你在他身邊,你會如何?」冥月反問。
若可飛怔住。
若自己在他身邊會如何?
「是造更多武器來征戰?」冥月忽然話鋒一轉,「他現在是皇上了,皇上不管需要與否,都會有後宮。」
若可飛依舊沉默著。
這個道理她懂。後宮不管如何都會有妃嬪,不管是皇上需要與否。這是一直以來沿襲的制度。當初的自己是為了什麼想讓他當皇帝的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那只是因為自己心血來潮。一步一步的誘惑著他踏上了那條路。可是,現在路的盡頭到了,他成功了。而自己迷茫了。
自己該怎麼辦?
封后?自己不稀罕那種東西。
和一群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自己也沒大度到那種程度。
讓他拋下皇位和自己遠走高飛隱居?能行麼?以前的一切都只是笑話麼?
若可飛的臉色越發的複雜,漸漸有些蒼白起來。忽然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無力,如此的質疑自己。
冥月俯視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錯了麼?」良久,若可飛幽幽的吐出了句話。問誰呢?問天還是問自己?
「就留在這,不好麼?」冥月忽然輕輕的嘆息。
「不好。」若可飛淡淡的笑著,「我想回到他身邊,就算是死也想死在他的懷裡。」
冥月沒有再說話,只是低下了頭,走進了屋子。
若可飛自己靜靜的坐在輪椅上,看著滿眼的蔥蔥鬱郁。想回他身邊,一定要回去。
對與錯似乎沒有什麼必要去考慮。
軒轅孤雲狂爆的快要發瘋了。
沒有,到處都沒有飛兒的蹤跡。
早已下令封鎖所有的城門,可是沒有人。閻焰只是非常肯定的告訴自己,她一定還活著。自己當然知道她還活著。可是人呢?人去了哪裡?到底是誰帶走了她?
將士大臣們已經不知道上湊了多少次請他快些舉行登基大典,他總是找藉口一推再推。沒有她在身邊,自己坐上那最高的位置給誰看?
「稟告皇上,太后娘娘求見。」又尖又細的聲音響起,太監小心翼翼的稟告著。雖然還未登基,但是所有的人早已改口。太監在門外稟告完便不再吭聲,自己還不想死。
「不見!」軒轅孤雲低低的怒吼了一聲,什麼人也不想見,只想見自己的飛兒!
「九兒,你連本宮也不肯見了麼?」門被輕輕的推開,太后慈祥的微笑著走了進來。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欣喜。九兒做了皇上啊!這是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現在驚喜卻來的那麼突然,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哦,母后。」軒轅孤雲站起身來,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行過了禮。
而太后顯然沒有在意軒轅孤雲的無禮,有些嬌嗔道:「九兒,你還在拖延什麼?為何還不舉行登基大典?」
軒轅孤雲不耐的微微皺了皺眉,淡淡道:「時機未到。」
「如何才算時機成熟。現在還不是麼?」太后有些著急。眼前的人一日沒正式登上那位置,自己的心就一日不塌實。莊妃那個賤人自己總會找機會收拾她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九兒趕快登基。
「母后請回吧,孩兒知道。」軒轅孤雲語氣里已經隱隱的不耐。
太后臉上也有了些怒氣,難道九兒還在想著那個小妾?他難道不懂,登上那最高的位置,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有。
「九兒,莫非還在想著那個女人?」太后柳眉深鎖,有些嚴肅的看著軒轅孤雲,「你可知道,或許她已經死了。以後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
「母后,孩兒的事不用你操心。」軒轅孤雲的眸色下沉,冰冷的看著眼前雍容華貴的女人。眼神里濃濃的警告讓太后不寒而顫。眼神里的危險和嗜血太后怎麼會看不明白。
太后露出個尷尬的笑,委婉的說道:「如此甚好,只是登基大典事不宜遲。」
「是,孩兒明白。恭送母后。」軒轅孤雲冷冷的說了句便不再廢話。
太后有些氣結轉過身離去。
軒轅孤雲頹廢的坐了下來,靠在椅子上無力的揚起頭看著上方。飛兒在哪呢?只知道應該是父皇身邊的那個和尚帶走了她。父皇居然只告訴了那個人那條密道,其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結果卻是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帶著飛兒逃走了,還真是諷刺。那條密道里只有散落的佛珠說明他們走過那裡,可是,現在怎麼也找不到人。派出去了那麼多人尋找卻一點音訊也無。
找,即使把全天下都翻個遍也要把她找出來。
即使死,也該是死在自己的眼前,死在自己的懷裡。
軒轅孤雲疲憊的閉上眼睛,每天睡覺的時間不到兩個時辰。一閉上眼就是飛兒那張笑靨如花的臉。
想見她,好想見她。想把她擁入懷裡,想親吻她的額頭她的臉她的唇,想索取她的一切。想和她分享現在的一切。什麼人也不想見,只想,見自己的飛兒。
而暴躁焦慮的人不只軒轅孤雲一個,還有消魂。
「你不是說,很快就有她的消息麼?啊?幾天了?還沒消息!」消魂掐著天機局二當家的脖子不放,二當家翻著白眼,手拼命的揮舞著。消魂身後的眾人卻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不敢上前來制止。
「說話啊!說啊!」消魂掐著二當家的脖子,把二當家搖的像個撥浪鼓,「你為什麼不說話你!」
「少,少主。」終於有人弱弱的在身後開了口。
「什麼?」消魂回過頭,眼神猶如兇猛的豹子般看的人無法動彈。
說話的人吞了吞口水,努力的說道:「少主你掐著二當家的脖子啊,他怎麼說話啊?」
「啊?」消魂回過頭,看著翻著白眼,吐著長舌頭的二當家,這才趕快丟開了他。
「二當家,沒事吧?」旁邊的人跑上來給二當家拍了拍背,撫了撫胸,順下了氣。二當家這才回過神來。
「少主,你不要著急啊,就快有線索了。」二當家摸著自己的脖子,差點就和這美好的世界說再見了。自己還很多佳人沒有去見啊,怎麼可以這樣憋屈的走掉?
「就快有,你說的就快有是多久?」消魂暴躁的差點跳起來。起初在皇宮的時候感覺到往一個方向時自己的腳痛感就越發的強烈。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人,再接著痛感就越來越淡,傻子也明白過來人越來越遠了。人到底被帶到哪去了呢?
「快有了就是很快,少主稍安勿躁啊。」二當家的冷汗直冒。
「啊呀,要吃糖葫蘆麼?」一串紅通通的糖葫蘆突然橫在了兩個人的中間,接著是黯然那張笑的燦爛的臉。
「蠢貨老哥,你當我是閻王麼?就算閻王也不至於會被一串糖葫蘆哄住。」消魂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人很是不滿。下一刻卻被強迫塞進嘴巴的糖葫蘆堵住了嘴。
黯然揚起腳一腳將消魂瞪到了角落裡,看著一臉訝色的眾人笑了笑,再看著二當家道:「他要找的那人現在有消息了麼?」
「主子,」二當家擦了擦冷汗,主子一來就切入主題,麻煩。
「儘快找到吧。」黯然摸了摸下巴,這回沒找到人,不過也沒讓自己有任何的損失,還算好。現在消魂沒事,就證明那個女人也沒事。要找到她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了。
「是,主子,一定儘快。」二當家連連保證。
「那行了,都做自己的事去。」黯然輕輕揮了揮手,眾人都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