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另外找個地方蹲。」閻焰冷冰冰的吐出了句話,卻威脅十足。自然輕易的就霸占了這快「風水寶地」。那句話卻一直迴響在他的腦子裡,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軒轅孤雲在兵部也趴在了桌上瞌睡。
夢,冰冷的夢。
漆黑冰冷的夜裡,母妃曾抱著自己哭泣。那樣的哀傷,那樣的痛苦。
當時不明白母妃的話,直到後來才明白。
可是,已經晚了。
是在什麼時候偷聽到皇后的話呢。她指著自己的母妃說了什麼呢。迷糊中記得似乎在恥笑。
這個地方沒有愛,那個人也不需要我們來愛。我們在這裡不是因為他需要我們,而是後宮需要我們!你這愚蠢的女人,居然會愛,那麼註定你會輸的很慘!
好冷啊,那個時候真的好冷啊。
為什麼母妃要把自己的衣服剝光,用冷水為自己洗澡?
那時候是冬天啊!
為什麼還要將自己完全的浸泡在冷水裡。
想掙扎著從盆里出來,可是那雙手死死的按住自己。
還有那雙血紅的眼睛,那張小嘴不停的念叨:「你快點生病吧,你若是病了,皇上就會來見我了。他就會來我這裡了啊。」
不要啊,母妃,好冷啊。孩兒好冷啊。頭好暈啊,渾身都好難受,像被火燒一樣啊。
父皇真的來了,母妃也笑了,笑的開懷。可是,迎來的是父皇的爆怒和耳光。
後來,後來怎麼了呢?母妃走了,好象再也回不來了。自己該高興的,不用再在冬天洗冷水澡了。可是為什麼自己卻高興不起來?皇后領養了自己,秋兒姐在自己最害怕最冷的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可是,為什麼自己還是覺得有些想念母妃。因為,她抱過自己麼?因為她也對自己笑過麼?
軒轅孤雲猛然醒來,內心一陣抽搐的疼。
為什麼?為什麼會做這個夢呢?為什麼心是這樣的痛呢?難道,自己在想她了?
軒轅孤雲露出了淡淡的苦笑。笑什麼呢?不知道,不清楚……
若可飛又去了小舞的屋,而小舞一直沒有醒來。
夜晚,若可飛和軒轅孤雲靜靜的躺著。
「孤雲,你的母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若可飛忽然問道。
「不記得了。」軒轅孤雲很乾脆的回道,「大概,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大概?」若可飛好奇。
「恩。大概吧。」軒轅孤雲淡淡的說道,「小時候是奶娘在照顧。後來,她不在了就是皇后派人來把我領走了。」軒轅孤雲似乎不太想提起以前的事。記得麼?那些事大概都被自己埋起來了。不願再去想起了。
「那飛兒的娘親是怎麼樣的人?」軒轅孤雲忽然微笑著問道,轉移的話題。
「我的娘親啊。」若可飛看著頭上的床頂,也淡淡的笑著,「她也是個溫柔的人。對我很好,很疼我。」
軒轅孤雲怔住。
「你母妃抱過你麼?」若可飛頭枕在軒轅孤雲的手臂上,輕輕的問道。
「抱過,也對我笑。」軒轅孤雲微微的垂下了眼。她,愛過自己的吧。只是,更愛的卻是那個男人。那個完全不懂愛的男人。
「真好,那就夠了。」若可飛將臉埋在了軒轅孤雲的懷裡,幽幽的說道。
「不過,她已經不在了。」軒轅孤雲有些落寞卻似輕鬆的說道。
「恩,我的娘親也不在了。」若可飛也笑的落寞。
「但是,現在有你在。」軒轅孤雲摟過了若可飛,「有你一直陪著我。」
「恩……」若可飛縮進了軒轅孤雲溫暖的懷裡。
「我也一直會陪著你。」軒轅孤雲輕喃著。
暫時忘卻吧,那些黑色的記憶。
兩個相同的靈魂靜靜的交融在一起,等待黎明的到來。
第二日,若可飛用過飯送走了軒轅孤雲後去了小舞的屋。
「小舞怎麼樣了?」若可飛問著門口的丫鬟。
「小舞姐還在裡面休息,沒有醒來。」丫鬟低著頭回答。
若可飛推開了門,走到床邊皺起了眉頭。上面沒有人!床上空無一人!
「人呢?」若可飛走出門問著門口的丫鬟。剛才丫鬟說什麼?在裡面休息,沒有醒來。可是現在床上沒有人。怎麼回事?
「什麼?」丫鬟張大了嘴,驚訝了,「夫人說誰?」
「小舞人呢?不在屋裡。」若可飛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會啊,一直有人守著的,小舞姐若是出去我們都會知道的。」丫鬟更不解了。一直都有人換著班的,如果小舞姐要出去肯定有人知道的。可是沒人見過小舞姐出來啊。
若可飛沒有再廢話,低低的喝了聲:「影衛!」
若可飛眼前出現的黑衣人明白若可飛想問什麼,行了禮後嚴肅道:「主子,沒有發現過什麼異常。」
沒有異常?那她是怎麼回事?這樣不知不覺的消失了?有人來虜走了她?
就在若可飛不解的時候,忽然就有丫鬟跑來稟告小舞自己回來了。
自己回來了?若可飛沒有表情看著有丫鬟小心的扶著步履不穩的小舞從大門走來。
「主子。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待走近了,小舞低著頭歉意的說道,臉色卻似乎更為蒼白了。
「回來就好。」若可飛走到小舞跟前,笑著看著小舞,卻忽然聞到了小舞身上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還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這個味道?!
「你去了哪裡?」若可飛眼裡一冷。
「去,去了廣源寺。」小舞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廣源寺?」若可飛轉過身,「去那裡做什麼?什麼時候去的?」
「去,去看那兩盆花。」小舞緊了緊自己的衣服,低下了頭,「因為沒見過那樣的花,所以想再去看仔細些。早上天剛亮的時候去的。」
原來,她身上的花香味是紫金剛的味道麼?那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又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丫鬟恍然:「難怪我們不知道小舞姐什麼時候走的,那時候我們換人,剛好去為小舞姐去廚房催藥。」
「先把身子養好了再去吧。」若可飛淡淡的說著,再對一旁的丫鬟道,「以後小舞的身邊不要離人。」
「是。」「是。」丫鬟們有些害怕的忙應了下來。
「讓主子操心了。」小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好了,進去休息吧。」若可飛輕輕揮了揮。看著小舞進了屋,若可飛的眸色沉了下來。
只是突然去那裡做什麼?凌晨去賞花?雖然若可飛對別人這些私事不會管也不會在意,只是這次的舉動還真是奇怪。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這次出去居然沒有人察覺?!丫鬟剛好不在說的過去,可是王府的影衛們居然都沒有發現。
事情似乎並非那麼簡單。
紫金剛?那個花有什麼奇怪的麼?為何小舞昨日在那裡看了那花就倒地不起?還腦子似乎受了刺激?
春天,空氣中瀰漫著陣陣花香。
園子裡梨花開的正盛。原來,園子裡還種著梨樹的麼?
若可飛散著發,懶懶的靠在窗台,瞧著梨樹下那個舞劍的男子。一陣風拂過,梨花紛紛墜落,襯著男子矯健的身姿,一時間,翩翩然若仙人一般,看得她痴了。
「在看什麼?」軒轅孤雲收劍飄然到了若可飛的面前,低下頭在她的額上就是一吻。
「在看梨花。」若可飛口是心非的回答著。
「瞎說,明明就是在看我。」軒轅孤雲嗔怒,伸出手輕輕掐住了若可飛的小臉。
「你什麼時候變成梨花了?」若可飛伸手拍掉掐著自己臉的大手,戲謔的問道。
「嘴硬。」軒轅孤雲惱了,低下頭就要去咬若可飛的唇。卻被若可飛搶先一步用手拉扯住了他的嘴,用力往兩邊拉去。
「哇,好痛啊,你謀殺親夫啊!」軒轅孤雲哇哇大叫著,若可飛卻毫不理會。
「哪裡會痛,你又瞎叫什麼?」若可飛揉捏著軒轅孤雲的臉,「還不出門辦事?」
「就走了就走了,讓我親下再走。」軒轅孤雲親過了若可飛這才將劍丟給旁邊的下人,轉身往門口走去。若可飛目送著他離去。現在的孤雲已經很強大了,現在需要的只是時間了。
「主子」小舞含笑端著茶和點心出現在若可飛的身後。
「小舞啊」若可飛回過頭,微笑著看著眼前臉色還有些不好的人,「你現在怎麼樣了?」
「好多了啊。沒什麼了。」小舞將茶放好,「這些交給那些人做我不放心。」
若可飛不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接過了小舞倒好的茶。
日子似乎又恢復了米蟲般的生活,平靜而庸懶。
「主子。」小舞怔怔看著漫天飛舞的梨花,忽然輕啟朱唇。
「恩?」若可飛也看著漫天飛舞的梨花輕輕問道。
「主子,你愛王爺麼?」小舞的聲音幽幽的淺淺的響起。
若可飛愣住,漫天的梨花似乎飛舞的更狂亂了。
愛?愛是什麼呢?
「主子,要不要出去賞花呢?」小舞微笑著,「上大街走走可好?」
「好啊。」若可飛起身,「幫我梳頭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