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空中,軒轅孤雲和若可飛聽著那隱約的瘋狂怒吼聲,相視而笑。
這一刻,軒轅孤風的自信,自得,自滿,自傲,被摧毀的殆盡,沒有留下一絲的餘地。
軒轅孤風猛的抬頭,看向那幽靜的夜空,雙眼血紅。恥辱,從來未有過的恥辱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而軒轅孤風身後的人沒有一個敢開口說話,都只是呆呆的站在軒轅孤風的身後。眼前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瘋狂如此失態的太子殿下。
天空中,軒轅孤雲看著身下的景色,迷濛了雙眼。月亮散發著柔和的光輝,為大地渡上了層神秘的光澤。仿佛一切都在腳下,心潮洶湧澎湃著。以往的一切顯得是那麼的渺小。回過頭,看到那軍營里的點點火把更是渺小。
「孤雲」若可飛轉過頭微笑看著軒轅孤雲,大喊著,「你看到什麼?」
「天下!」軒轅孤雲更大聲音回喊,「我看到了天下!」
「你想到了什麼?」若可飛喊著,風將若可飛的聲音吹的很遠。
「我想有一天我飛起時,那天也讓開路,我入海時,水也分成兩邊。」軒轅孤雲的臉上滿是桀驁邪魅。
若可飛笑著,一直笑起來沒有停下。
兩人飛了許久,才慢慢的降落。若可飛用操縱杆調整著重心位置,往和閻焰約定好的地方滑去。
樹上,閻焰像只大鳥一樣蹲在樹上。樹下拴著三匹駿馬。已經在這裡等待了很久,一步也不敢離開。不明白若可飛的用意,但是閻焰沒有任何的疑問,一直守侯在這裡。
忽然,聽到頭上一陣奇異的聲音。閻焰抬頭看去,人卻整個的僵住。在空中飛翔的,那是什麼?是人!
閻焰用力眨了眨了眼,仔細看去,確實是人。
是王爺和她!
兩個人微笑著從天而降,仿佛是一副唯美的畫,那麼的讓人心生嚮往。
兩人的著陸卻不是完美的,掛在了樹上。
軒轅孤雲將自己解放出來,這才踩在樹上為若可飛解開來,再抱著若可飛飄然躍下了樹。
「主子,王爺。」閻焰聞聲追了過來。
「閻焰。」若可飛在軒轅孤雲的懷裡笑著,眼裡的那絲信任和感激深深的印在了閻焰的眼裡,直入心裡。
「馬在那邊,還有衣服。」閻焰複雜看著眼前的兩人。到底,她是什麼人?這樣的東西都能做出來。難怪做出這東西的那個怪人這樣的狂喜。原來,這個東西是如此震撼的用途。就算天下輕功最好的人也只是一掠幾丈,還要藉助東西。而她所設計的東西居然可以這樣不藉助任何東西從那個山崖飛到這裡!
「謝謝。」軒轅孤雲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聽的若可飛和閻焰都一怔,第一次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軍營中,軒轅孤風靠在最上面的椅子上,仰著頭,閉上眼,一言不發。
下面的眾將士卻各抒己見。
「依屬下之見,應該立刻將九王爺所帶來的大軍全數招納。不肯歸於殿下的就一律殺。」
「不妥,現在正是兩軍對壘,若是此刻發生這樣的事,勢必是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那如何是好?」
「依本人之見,還是先調度大軍結束戰爭。而殿下可呈書一封與皇上,參九王爺一本。他臨陣脫逃,皇上自會處置。」
「不過,九王爺的人那邊似乎也太安靜了。似乎早就知道事情會如此?」
終於有人將關鍵所在說了出來。
「行了,都出去。本太子自有定奪。明日大軍繼續挺/進,拿下函城。本太子乏了,都退下吧。」軒轅孤風沒有抬頭,依然將自己的頭仰著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說完了這番話。
眾人面面相覷,均看到了彼此眼裡的不解和不安。
「怎麼,認為本太子已經不值得你們追隨了?」軒轅孤風的聲音淡淡的冷冷的,迴響在帳篷里卻有著一種可怕的壓力和說不出的媚惑。
「屬下告退。」整齊的聲音響起,眾人退去。
軒轅孤風閉著眼,睫毛卻一直在顫抖著。
原本以後遊戲就這麼結束了。
連在京城宮裡的那個人也參與了這個遊戲。
可是,遊戲卻沒有結束。
軒轅孤風抬起頭,起身慢慢走到了沙盤旁,看著上面的地形,笑的詭異。
現在這樣的局面,您是否已經猜到了,還是也讓您意外了,我的父皇。
截殺他麼?似乎沒有什麼意義了啊。軒轅孤風長長的嘆了口氣。這時,手上的疼痛傳了來。軒轅孤風低下頭,看著自己皮肉翻飛的手,雙目冰冷。那個女人,總有本事讓自己瘋狂。當大夫為軒轅孤風包紮好手後,便戰戰兢兢的趕忙退下了。只因為太子殿下散發著一種陰森冰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征戰還要繼續。出乎太子一方人的想像,九王爺的大軍非常的配合太子的調度。而太子卻始終沒有發表意見。在戰場上只有連赤國的大軍是敵人,太子似乎比誰都劃分的清楚。
而若可飛一行三人的路途卻是異常的順利。若可飛倒有些吃驚軒轅孤風居然沒有派人來截殺。
「太子居然沒有派人前來截殺。」若可飛咬著手裡的饅頭,略有所思。這次是大好的機會,若是在戰場上除掉孤雲,那麼便可以說孤雲是在戰場上犧牲了,為國捐軀。而現在孤雲逃離了,派人在回許城的路上截殺,便可以在皇上面前參上一本。九王爺臨陣脫逃,就地正法。可是,現在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因為,他還沒有雪恥,不會這麼便宜的讓我死去的。」軒轅孤雲漫不經心的說道。
「哦?」若可飛轉過頭看著軒轅孤雲不解。雪恥?這些多餘的事有必要麼?在最適當的時機給與敵人最沉重的打擊,這才是勝利者的做法。
「從來」軒轅孤雲將水遞給了若可飛,繼續幽幽道,「從來與他做對的人只有兩個下場。第一是死路。」
若可飛皺了皺眉:「第二是生不如死?」也只有這種方法會比死還可怕了吧。
「不,第二是死的很難看。」軒轅孤雲的眸色一直下沉,似乎想起了很遙遠的事,「他從來不會給對方留下活路。」
若可飛的嘴角浮起了淺淺的冷笑。如果軒轅孤風這次真的放過了這個機會,那麼,他再也不會再有機會讓孤雲死的很難看了。真正的贏家是要不擇手段抓住時機,給對手最致命的打擊。有時候,高傲對於有的人來說,是最致命的弱點。
「所以,這次,他輸了。我不會死,也不會死的很難看。」軒轅孤雲笑了起來。
「是。」若可飛輕輕的點了點頭,同意了軒轅孤雲的說法。
在若可飛一行人回許城的路上,一直聽到邊關傳來的捷報。連赤國終於無法抗爭,派了使者求和,提出割地賠款,還有和親。
軒轅孤風沒有做出答覆,而是一封加急快報送往了京城,請皇上定奪。信中還稟明了九王爺軒轅孤雲因為重病,已經派人將他護送回了許城養病。
當快報送到皇上的手上時,皇上正在和木離在御花園下棋。
「呵呵。」皇上看完後沒有立刻宣布上朝商議,而是看著桌上的棋盤,淡淡道,「木離,這局你似乎輸了啊,已經沒有了退路。四面都是朕的棋。」
木離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棋出其不意的放在了一個地方,放罷,抬頭灼灼的看著皇上,清晰的吐出:「輸的人依然是皇上。」
皇上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棋盤,忽的猛然站起來,一臉陰沉。輸,又是自己輸!不用到最後的數子,只要木離在中局說出這樣的話,自己就是一定輸。
「立刻召百官進殿上朝。」皇上轉身離去,留下一臉平靜的木離獨自收拾著棋盤。
戰爭停了下來。皇上接受了連赤國的割地賠款,還有和親。對太子是大肆賞封,其實無非也就是口頭嘉獎和財物上的賞賜。再高的賞賜就是皇上的那把椅子了。而對於軒轅孤雲是不賞不罰。沒有一絲的表態。衛亮帶著原本的五萬大軍回了許城,這一切天經地義。
而這,已經夠了。
回到許城的王府,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當小舞見到風塵僕僕的若可飛時,著實愣住了。再看到同樣疲倦的王爺和閻焰,心中的疑問更是巨大。
「累了。沐浴。」若可飛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的吩咐著。
小舞看著似乎是逃難一般回來的三人張大了嘴,卻還是聽話的趕快去準備沐浴的水和膳食。
「木離,你說人真的能在天上飛麼?」退朝後,皇上在上書房看著牆上掛著的那副畫。
「人心自由,自然是可以到達任何的地方。」木離低垂著眼睫,聲音清冷。
「呵呵。」皇上轉過身,走到了書桌前,「朕說的不是這個,你過來看。」
木離依言走上前去,順著皇上的眼光看著桌上的圖紙。上面畫的是一個大大的三角形的翅膀,下面是兩個人。而這兩人是飛翔在空中的。就連一直平靜如水的木離也微微張開了嘴。眼前的畫是如此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