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走廊似乎沒有盡頭一般,黑暗,蜿蜒著延續。
良久,眼前突然豁然開朗起來。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仿佛是市集一般,卻又不同於一般的市集。偌大的場地是個方形的廣場,有很多人在擺攤,也有很多人在轉悠著買東西。終於明白了不同一般的感覺了,難怪有熟悉的味道。這裡是黑市,想要什麼都有賣。只有付出賣家滿意的代價。
若可飛轉頭便看見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攤位上,一蒙著面的男子正坐在攤位前,後面是兩個鐵籠子。鐵籠子裡是兩個人。偌大的空間封閉卻十分的亮堂,到處都是燈和燭台。若可飛定睛一看籠子裡的人,心神一震。妖孽啊,妖孽。籠子裡的只是看起來兩個十來歲的男孩子而已,卻漂亮到不象話,那妖媚的樣子幾乎媚到了骨子裡,若不是兩人現在一絲不掛,若可飛還真以為這是兩個小女生。偌大的空間雖大卻不冷,兩個妖孽一般的人兒,眼底沒有一絲的生氣,只是驀然的站在籠子裡。男寵麼?可惜自己不好那口。
下一個攤位上也是籠子,裡面關著的卻是懷孕即將臨盆的婦女,眼神也是空洞而麻木著。哦,居然在這裡就有買賣孕婦的?不過到底是賣孕婦還是賣肚子裡的孩子呢。記得有人的變態嗜好是與孕婦交/媾,最欣賞的是孕婦被強X的流產那股極致殘酷的「美」,有的變態是想將剛生下的孩子用來補身。
果然,人性最醜惡的一面是哪裡的世界都會有啊。若可飛心裡不屑。再往下看去,便是什麼都有的賣的,玉器,藥材,寵物,人。似乎沒有什麼自己想要的東西啊。若可飛有些失望,這些東西,自己早就見過了。
閻焰察覺到了若可飛眉間的淡淡失望,拉過若可飛往最裡面走去。
「來啊,來啊,天下第一殺手,買去很划算啊。」一個長相普通的年輕男子吆喝著,拿著手裡的棍子敲了敲身後的籠子。身後的籠子裡一男子昏迷不醒,若可飛卻依然看到了那如刀刻般的俊臉,以及右臉上一個小十字型的刀疤。殺手也可以這樣買賣?若可飛好奇的看著籠子裡的人。
「這小子,活該。」閻焰似乎認識籠子裡的人,口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喲,閻王,什麼時候有女人了?」長相普通的男子敲打身後的籠子,卻戲謔的看著兩人。
「關你屁事。」很難得的閻焰在外面如此帶情緒的開了口,一開口居然還是粗話。
男子似乎毫不在意,放肆的看了看若可飛,眼裡全是探究。
「我看你是真想死了,等他醒來你還不死?」閻焰看著籠子裡的人,惡劣的拿過男子手裡的棍子用力戳了戳裡面人的大腿。真是變態的玩法,把自己的弟弟這麼玩。
「怕什麼,他又不知道是我。」男子無所謂的一把搶過了閻焰手裡的棍子,不耐煩的敲了敲籠子,「你買不買?不買就滾,擋著我做生意。」
「有人買就怪了。」閻焰不屑的啐了口。除非是自己找死的,等那變態醒來,周圍的活物恐怕一個也倖免不了吧。
「多少錢?」閻焰話剛落,若可飛笑著開口問道。閻焰的臉僵住。
「不貴,只要一百兩銀子。」年輕的男子嘿嘿的笑著擺了擺手裡的棍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貴了。」若可飛看著籠子裡的人,認真的說道,「五兩銀子。」
手裡拿著棍的男子下巴都快脫臼了。
「賣不賣?」若可飛耐心的問道。
男子迅速恢復了常色,靠在籠子邊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笑道:「這價也低了點,還不夠我回去的路費啊。」
「去驛站坐馬車應該夠了,哦,忘記算你路上的飯錢了,再加五兩。」若可飛肉痛的加了點價,那副沉痛的樣子好象是要她全部的家當一樣。
閻焰一言不發,只是看著籠子裡的人,想看他什麼時候醒來。看他醒來會不會發瘋。
「再加五兩。」男子看著若可飛是兩眼發亮,有意思。閻王什麼時候找了個這麼有意思的女人。
「好吧,再加五兩。」若可飛伸手在袖裡掏了啊掏啊,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男子,「不用找了。」
男子手裡的棍子當的掉在了地上,臉僵住了。這討價還價的意義何在?真不知道剛才眼前女子那副肉痛的神情是怎麼醞釀出來的。
「要不要啊?不要我當你免費送了啊。」若可飛不耐煩的抖了抖手裡的銀票。
「要,怎麼會不要?」男子接過了銀票一把揣進了懷裡,指著身後的籠子道,「他歸你了,想怎麼處理都行,殺了還是暖床都行。」男子說話沒遮沒掩的,惹來了閻焰劍一樣利的眼神。男子卻毫不在意繼續說著:「估摸著兩天後才醒的來,保證兩天的安全。」言下之意,兩天後就管不著了。
「哦?這哪行?你賣了東西,要保證售後服務啊,起碼有個十年八年的吧?」若可飛挑了挑細細的眉。
「售後服務?」男子摸了摸下巴,研究著這個詞,忽然笑的燦爛開心,「不錯,不錯,售後服務。我怎麼就沒想到。這給你,給他餵下,月圓之夜沒有解藥就凍成冰塊,痛苦不堪。」再丟過來一小瓷瓶,「這是解藥。」
閻焰看著若可飛手裡的兩個瓷瓶,心驚。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這次玩的是不是太大了?
男子看了看眼裡閃過訝色的閻焰,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道:「當是給她售後服務的謝禮,賺了,我賺了。哈哈。」
閻焰忙將他的手拍開,避如毒蛇。眼前這個變態,老喜歡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人下毒下藥。
若可飛看了看手裡的瓷瓶,皺了皺眉,遞到了男子的面前,道:「不要這個,沒意思。」
男子笑的開心的臉僵住:「那你要什麼?」
若可飛扯了扯嘴角,不屑道:「用藥來控制人,還真是低級趣味,真的控制一個人,不是控制他的身,而是他的心。」
男子的眼一冷,人皮面具下的臉看不到真實的表情,將藥收回,緩緩問道:「不知客人想要什麼方法?」
「有沒有血祭?」若可飛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如一記重拳打在了男子的心頭。閻焰心一沉,本是握著鐵籠上一根鐵條,瞬間將其捏扁。
男子的眼神越大的犀利,發出亮光,從新審視起了眼前的女子來。
「胃口很大啊。」男子半晌低低的吐出了句話。
「既然賣給我了,自然就是我的東西,不是麼?」若可飛似笑非笑。看來,書上記載的還真不假。那本發黃破爛的書上記的東西居然還真實存在的。
「不後悔?」男子磨了磨牙,要知道,籠子裡的人可是舔著刀尖生活的人,也許,下一個任務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即使這樣,眼前的女子也要選擇血祭麼?那個邪魅的儀式……
「要加錢麼?」若可飛反問。
「不用,呵呵,售後服務嘛。」男子眯起了眼睛,將眼中那冷光盡數掩去。好吧,既然眼前的女子下定了決心,那麼如你所願。還有,似乎好戲開場咯。
男子轉身將鐵籠子拖走,回過頭來:「跟上。」
一行人慢慢的走向另外一邊的出口,男子在出口處那交了一兩銀子,嘿嘿的笑起來。這次交的錢還真少。每次都是百分之一的手續費。這邊的走廊兩邊都滿是小房間,原來是供人最後交易的地方。隨便開了間空著的屋子,男子把籠子裡的人抓著腳拖了出來,立刻有人來收走了籠子。
「咚」的一聲,男子將手裡的人扔在了地上。
「他叫什麼?」若可飛指著地上的人問。
「叫消魂。」男子踢了踢地上沒知覺的人,隨意的說道。
「銷魂?」若可飛笑,怎麼殺手還有這樣的名字。
「是消魂,不是銷魂。不過也一個意思,被他殺的人最後銷魂著被消魂。」男子蹲下身,在自己身上的兜里摸出了個玉碗,拿起消魂的手腕,突然手裡多了把匕首,對著消魂的手腕就是一刀,到血放滿了碗,這才隨意的撒了點藥先止住了血。「喝掉。」男子將手裡滿是血的碗遞給了若可飛。
腥紅的血若可飛卻眉頭沒皺一下,快速的喝光。
「把你的血滴一點在他的傷口上。」男子將匕首遞給了若可飛,若可飛接過匕首,蹲下身,在自己的食指上輕輕一划,血冒了出來。男子拿過匕首將消魂本已止血的傷口再度劃開,在上面撒了黑色的藥粉:「滴上你的血。」
若可飛依言照做,將自己的鮮血滴進了他的傷口。從若可飛的血滴進消魂身體裡的瞬間開始,就從傷口中蜿蜒生長出圖騰樣式的花紋。花紋慢慢變暗,直到發黑。
「以後,他痛你痛,你傷他傷。他死你死,你死他也死。」男子拖長聲音說起了繞口令一般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