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若可飛抬眼看到大殿前一株很巨大的樹,樹幹上綁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線,甚是好奇,慢慢的走上前去。黯然微笑著也起身,眼角瞟到了若可飛放下的茶,在若可飛沒有看到的瞬間,低下頭輕輕聞了聞,聞過後臉色變了。和自己的茶沒有任何的區別。
黯然猛然回頭看向剛才那煮茶的僧人,沒有人!原本應該站在那裡的僧人,此刻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若可飛好奇的看著那滿是密密麻麻的樹幹上的紅線,這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為了有些人家體弱多病的孩子綁上的紅線,祈福能健康成長。每條線都是代表著一個孩子。」黯然解釋著,想起那兩杯茶,含笑的眼裡有著絲絲的複雜。
「這樣啊。」若可飛恍然,「那現在去哪?」
「去那邊。」黯然遙指那最高的山峰,「明天就可以到那了,後天早上我們去那看日出。」
「好。」若可飛歪著腦袋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青石板路,「不過,你得背我。」
「好。」黯然回答的理所當然,嘴角的笑更是洋溢著幸福。當然可以背你,背你到滄海桑田。
這一路上,黯然帶著若可飛將這一路走過的寺廟的齋菜都嘗了個遍,將一路的美景都看了個遍。
夜晚,分房而睡。
「有事就叫我,我就在你的旁邊。」黯然低下頭在若可飛的額頭輕輕一吻。
「恩。」若可飛也圈住了黯然的脖子,讓他彎下了腰,吻了吻他的臉,再輕聲道,「寺廟真不好,還要分房而睡。」
黯然笑了笑,無奈的說道:「這是規矩啊。」
「哼。」若可飛冷哼了聲。
「不過,規矩是死的。」黯然神秘的眨了眨了眼,「一會你就知道了。」
「哦?」若可飛疑惑的看著黯然,黯然卻笑而不答,只是叮囑若可飛將門窗關好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
夜深,人靜。
若可飛吹滅了蠟燭,窩在了床上,手卻摸向了枕頭下。那裡,赫然是白天買的那隻草編制的蟲子。若可飛拿在鼻下深深的聞了聞,眼裡的深沉越發的明顯。
在若可飛就快要睡著時,窗戶卻在此刻輕輕的響了,若可飛睜開眼,心中其實已經明白來的人是誰,卻還是低低開口:「誰?」
「你猜。」黯然故意壓低了聲音。
「流氓,寺院裡的採花賊。」若可飛笑起來。
「對,特意來采你的。」黯然奸笑著,不由分說的擠上了床,脫下了鞋子。
「壞人。」若可飛拍打著黯然的胸膛,還是往裡挪,讓開了位置。
「只對你壞。」黯然發自內心的笑著,一把摟緊了床上的柔軟人兒。
若可飛不再說話,只是依偎進了黯然的懷裡,靜靜的聽著他的沉穩的心跳聲。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黯然抱著若可飛輕聲的問著,而話里的意思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沒有啊。」若可飛有些不解了,問這做什麼?
「那就好,睡覺吧。」黯然吻了吻若可飛的額頭。
「恩。」若可飛靠在黯然的懷裡閉上了眼。
黯然看著若可飛閉上了眼,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自己卻沒有睡著,只是靜靜的感受著懷裡的人兒。捨不得放開手,捨不得懷裡的溫暖。黯然緩緩的閉上眼,卻還是沒有睡著。只是在若可飛的耳邊低低的輕喃著:「我愛你,飛兒,我——黯然愛你,真的很愛你。」
可是,若可飛聽不到,感受不到。
而現在,黯然也不敢讓她知道。
黯然靜靜的躺著,想起了二當家問自己的話。
主子,你的心裡住進了人麼?是否你的心只能容納她一個人了?
當時的自己沒有回答。
現在回答給自己聽。
是啊,自己的心裡住進了一個女人,自己的心裡只能容納她一個人了。
早上,當若可飛醒來時枕邊已經沒有了人。黯然已經提前起床出了屋回自己的房去了。
若可飛揉了揉眼,坐了起來。胃裡卻一陣的翻騰,忙起身穿著鞋子走到屋角的痰盂邊上吐了起來。
血,黑色的血,從若可飛的口裡吐出。若可飛皺著眉頭,小心的擦乾淨了自己嘴角的血跡。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忙去穿衣服洗漱。正要出門,忽的又想起了什麼,走到枕頭下,拿出了那草編制的蟲子,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若可飛一開門,就看到黯然那微笑的臉,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若可飛一怔,隨即笑起來:「還想去叫你起床的。」
「我可沒有你這麼懶,我早就等在外面了。」黯然低下頭在若可飛的額頭用力的吻了下,這才拉過了若可飛的手。屋子裡飄來淡淡的血腥味,黯然的眼裡閃過一絲深沉,卻沒有出口相問,只是拉著若可飛的手往齋堂走去。
吃過了飯,黯然扶著若可飛小心的上了路。一路上,路人都側目看著這對顯眼的壁人。黯然最後乾脆是完全的背著若可飛在走了。很多女子艷羨的目光投在了若可飛的身上。
「我的背要穿了。」若可飛趴在黯然的背上,忽然沒來由的冒了句奇怪的話。
「啊?」黯然不解,也有些擔心,忙問道,「怎麼了,不舒服麼?」
「你看那些女人的眼光,不是要把我的背灼穿是什麼?」若可飛撅了撅嘴不滿的說著。看著路上的行人,那些女人都是灼灼的看著若可飛。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那熱烈的眼神簡直明顯的過分了。
「哈哈」黯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是在說這個。其實,何嘗不是有路過的男人看著自己背上的可人兒。自己還不想別的男人看呢。
「你還笑。」若可飛伸出手掐住了黯然的耳朵。
「好好,我不笑了,娘子,疼啊,別掐了。」黯然笑著,嘴上卻脫口而出自然的喊出了娘子兩個字。
若可飛的眼中一頓,即刻恢復了清明,伸出了另外只手,一起掐住了黯然的耳朵,笑了起來。
黯然的眼裡露出暖暖的笑意,低下了頭繼續趕起了路。周圍的人也都露出的笑,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感染了他們。溫馨,非常的溫馨。
一路上,兩人就這麼溫馨的趕著路。
夜晚,趕到了那最高的山峰上面,在那寺院裡租了帳篷被子。黯然將燈籠掛在旁邊的樹上,自己搭著帳篷,若可飛坐在一堆棉被上悠閒的看著。轉頭又看了看前面十多米處的懸崖,崖下的風呼呼的刮上來,確實有些冷,難怪要拿這麼多被子了。
若可飛繞到了帳篷後的篝火前,輕輕的將懷裡的草蟲掏了出來,扯碎開,將草蟲丟進了篝火里。轉頭柔柔的看著忙碌的黯然:「累不累?」
「不累。」黯然也抬頭看著若可飛柔柔的笑了。
「恩,看你這麼乖,來,獎勵個。」若可飛走上前,伸出手一把圈住了黯然的脖子,吻上了黯然的唇。黯然微閉上眼,抱住了若可飛也回應起了她。重重的吻,熱切的吻,似乎要將若可飛融化一般,更似要將她吃下去一般。
夜晚,兩人沒有睡覺,只是靜靜的抱在一起,裹著被子看著懸崖前方。燈籠掛在樹上,帳篷後的篝火也添了足夠的柴火。
「飛兒」黯然忽然輕聲開口。
「怎麼了?」若可飛轉頭疑惑的看著黯然。
「你會記得我麼?記我到永遠?」黯然將自己的臉貼在若可飛的臉上。
「你說的是什麼傻話啊?」若可飛笑起來,「當然會記得。」
「下輩子,下輩子願意和我在一起麼?」黯然轉頭,和若可飛鼻尖對著鼻尖,相視著認真的問道。而若可飛沒有注意到,黯然不是問下輩子也願意和我在一起麼。他問的是下輩子願意和我在一起麼。一字之差,意思卻相差了很遠。
「下輩子?人有下輩子麼?」若可飛不在意的隨口說道。
「如果有呢?你會和我在一起麼?」黯然不依不饒的認真問著。
「這個問題啊,哈哈,考慮下吧,要是下輩子你是第一個讓我看的順眼的男人,我就和你在一起。」若可飛笑著回答。
「好,這是你說的。」黯然將頭埋進了若可飛的脖子裡,用力的吻了上去,留下了個顯眼的痕跡。滿意的閉上了眼。
黯然看不到若可飛眼裡的深沉和那絲波瀾。
若可飛靠在黯然的懷裡沉沉的睡去,而黯然沒有睡,只是抱著懷裡的人直視著前方。等待著太陽的升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若可飛被搖醒來。
「飛兒,快起來,看日出。」黯然輕輕的搖著懷裡的人兒。
「啊?」若可飛睡眼蓬鬆的伸了伸手,看著前方那微微的魚肚白,睜大了眼。
「太陽快出來了。」黯然笑著,「在這裡據說還能看到佛光。」
若可飛沒有再說話,只是怔怔的站了起來,走出了帳篷,往往崖邊走去。
黯然拿過斗篷追了上去,小心的將斗篷披在了若可飛的肩上。
在那魚肚白的天空處,帶有淡淡昏黃的紅日漸露頭角,一時又變成了緋紅,深紅,金紅,接著金光四射,躍出了一輪紅艷艷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