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皇上愣住,隨即大笑,笑的甚為得意和滿足。
「好!好!好!」接連三個好字從皇上的嘴裡吐出。這個人不愧是自己的孩兒,不愧是最後進入大殿的人,更不愧是天生的王者。
軒轅孤雲身後的眾將士立刻明白過來,全部一同跪下,喊著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在他們的眼裡,天下已經是九王爺的了。但是篡位和傳位有著什麼樣的區別,他們比誰都清楚。
一瞬間,原本是造反的九王爺立刻成了護駕有功,而太子則成了千古罪人。
「都下去,清理叛黨。」軒轅孤雲起身,手中利劍一揮下了命令。
眾將士心領神會,紛紛先行退出大殿。
「父皇,你知道我為了什麼而來。」軒轅孤雲慢慢的走近在龍椅上笑的自得的皇上。
「她,死了。」皇上笑的開懷,輕鬆平靜的訴說著。
軒轅孤雲皺眉:「她在哪?」
「九兒,你是王者,絕對不能因為女人有羈絆。所以,我替你送她一程了。」皇上此刻再沒有自稱朕,但是依然笑吟吟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鏗」的一聲,軒轅孤雲的劍鋒刺在了椅背上,而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的顫抖。
「說!她在哪?我敬愛的父皇。」軒轅孤雲泛紅的眼裡那一條條鮮明的血絲甚為駭人。
「死了。」皇上微笑著,口氣是異常的隨意。
「不可能!」軒轅孤雲一口不耐煩的打斷。
「就在你剛踏進大殿的那刻就決定了她的死亡。」皇上歪著脖子看著眼前臉色在聚變的軒轅孤雲,微笑著,「就在那刻開始,她就在這把椅子的背後,現在全身的骨頭應該都被敲斷了吧。」
此刻的消魂痛的齜牙咧嘴。左腳的痛跟火燒一樣,但是還好就只有那個地方痛。趁亂進了皇宮,卻發現果然沒那麼好闖,機關重重。等一行人到了密室前,二當家使出吃奶的勁將機關破除進去後,卻只發現裡面倒在地上一高大的宮女。散落的繩子和地上的血跡。沒有若可飛的影子。瞟到了地上那攤血跡,消魂皺了皺眉,低低喝出了一個字:「撤!」這裡的不尋常讓他很是不安。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不在這,沒有屍體,被人救了?是那個王爺救了她麼?好象又不是。
一行人趁亂撤離了皇宮。沒有找到人消魂心裡滿是不爽。但是挨不過二當家的嘮叨,也只有先行離開。二當家再三保證會最快的將若可飛的消息告訴消魂,消魂這才暴躁的跟在了最後。
大殿上,軒轅孤雲的俊臉一陣猙獰。
「鏗」的一聲,軒轅孤雲收回了劍,一言不發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皇上的衣領:「帶我去!」
皇上沒有反對,只是靜靜的點著頭微笑道:「好,帶你去看看。」
軒轅孤雲跟在皇上的後面,看著他打開重重機關,最後進入了一個密室。
「就在裡面,呵呵。」皇上點了點頭。
軒轅孤雲猛的跨步向前,狹小的屋子裡只有個宮女服侍的人倒在地上,一把耀眼的小金錘散落在邊上,還有散落的繩子和地上那攤刺眼的血跡。沒有人!軒轅孤雲眯起了眼,心中慌亂卻又鬆了口氣。她不在這裡?!是被人救走了,還是他故意安排的?
皇上見軒轅孤雲沒有任何的反應,有些不解,也踏入了密室,看著裡面的情景愣住了。隨即變了臉色,發瘋一般的沖了進去,看著地上的小金錘和散落的繩子,怒吼著:「你居然背叛我!你居然背叛我!啊啊啊啊啊——!」
軒轅孤雲皺緊了眉頭,眼前的人絕對不是作偽。這麼說,自己的小飛兒已經被人救走了。救走她的人是父皇的親信?現在看來是非常信任的一個人。軒轅孤雲不再說話,退了出去,沒有再看地上頹廢的皇上,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條陰暗的密道里。
一個清瘦的身影背著一個更嬌小的身子在慢慢往前走去。那溫潤光滑的佛珠在胸前搖晃著。
「你,為什麼要來救我呢?」若可飛趴在木離的背上,虛弱的說著。左腳的骨頭已經被完全的敲碎了。鑽心的痛,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
「你又為什麼知道我會來救你呢?」木離清冷的聲音里隱隱透著複雜。
若可飛露出了妖媚的笑,忽的伸出手摸了摸木離光亮的頭,早就想這麼做了。光光的腦袋,熱熱的,摸起來真奇怪。
當若可飛的手摸上木離的光頭時,木離的身子明顯的一僵,接著停了下來。
「你為什麼知道我會來救你?」木離再次輕輕的發問。
「需要理由的麼?」若可飛收回了手,微笑著。
「需要。」木離邁開了步子繼續往前走去。
「直覺吧。」若可飛的手慢慢的伸到木離的胸前摸到了那串佛珠,輕輕的捻了捻。
「直覺是什麼?」木離淡淡的問著。
「你斬不斷紅塵啊,從你救我那刻起,你就不再是大師了,也不再是木離了。」若可飛將頭輕輕的靠在了木離的肩膀上,聲音幽幽的,「你的名字,是什麼?」
「冥月。」木離報出了真名。
「冥月麼?名字很好聽。」若可飛的聲音越來越輕,劇烈的痛楚讓她快失去的知覺,「你要帶我去哪呢?」
「去沒有人的地方。」冥月輕輕的說道。
「呵呵,你的話還真是曖昧啊。」若可飛想笑,卻扯痛了那傷處,生生將笑憋了回去。還真是痛啊。
冥月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去。
「冥月,我記得你說過,你師傅說你會遇到你生命中的孽障,躲不了,也逃不開……」若可飛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小。
「是的。」冥月輕輕的回答,背著若可飛靜靜的往前走去。
若可飛的手輕輕的搭落下來,佛珠被扯斷,嘩啦的掉了一地。散的滿地都是,滴嗒滾落到很遠。若可飛終於痛的受不了暈了過去。
「是啊,我遇到了,生命中的孽障,躲不了,也逃不開。」冥月穿過那些佛珠,繼續往前走去,「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一眼千年。
孽障,躲不了,也逃不開。
妖孽,自己當初說的不只是那些原因。
還有,是自己的妖孽。
冥月背著若可飛漸漸的消失在了密道。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串散落在地上的佛珠。
當若可飛醒來時,腳上已經沒有那麼痛了。一雙溫潤如玉的手指正在自己的腳上敷著什麼,敷完後小心的用兩片竹片固定了起來。絲絲的清涼從腳上傳來,若可飛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人。
冥月早已換下了僧服,現在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腦袋當然還是光光的。那清澈的眸子迎上若可飛的眼睛後微微一愣,接著問道:「你醒了?好些沒?」
「我可沒聽說過你的醫術都如此了得啊。」若可飛看著處理的幾乎完美的左腳,微笑起來。處理的非常得當,自己還有些好奇敷的是什麼藥。
「你不知道的事很多。」冥月轉身往一邊走去。
若可飛轉著眼珠打量起了周圍。這是一間簡陋的屋子,居然也全是木製的。屋子裡一應俱全。窗戶透著呼呼的風聲,若可飛轉頭看去,盡全是蔚藍的天空。
「這是哪?」若可飛柔柔的問道。
「這是一深山上,周圍是懸崖峭壁,你下不去的。」冥月在木盆里洗了洗手,擦乾了手坐回了若可飛的身邊。
「你打算把我囚禁在這?多久?」若可飛眉間一絲苦笑。
「永遠。」冥月輕輕的吐出這兩個沉重的字,「你,不能回去。」
「為什麼?」若可飛無法理解眼前人的做法。想回到孤雲身邊去,想立刻就回到他身邊。想告訴他自己很想他,想告訴他自己沒事。
「你若在他身邊,天下大亂。」冥月冷冷的丟下句話。
「你已不再是和尚,管這些做什麼?」若可飛發出了聲冷笑。
冥月沒有再搭理若可飛,轉身出了門輕輕的帶上了門,留下了若可飛自己在屋裡。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哪裡?孤雲會找到那間密室,肯定會。發現自己不見他會瘋狂的找自己吧。現在的他,是否已經坐上那最高的位置,俯視蒼生?他現在定是身著玄黑描金龍皇袍,頭戴金冠,一定是長長的劍眉斜飛入鬢,雍容之中顯無上威嚴,讓人無法逼視。
當冥月再度回來時,卻還帶著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若可飛定睛一看,卻發現這個有些年紀的女人眼裡沒有任何的焦距,是瞎子?
「張嬸,以後就麻煩你照顧我妹妹了。」冥月客氣的說著。
張嬸!這兩字猶如一塊石頭般投進了若可飛那平靜的心湖,激起了陣陣漣漪。好熟悉的稱呼啊。
「公子放心,老身雖然看不見,但是聽的很清楚,手腳也靈活,幹活絕對不會比常人差。」張嬸呵呵的笑著。
「如此,麻煩張嬸了,月錢我會按時給您家裡送去。」冥月點了點頭,「還有張嬸,你要記得,活動的範圍就在屋裡和屋外的柵欄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