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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十萬馬克的投入,可以保證亨氏製藥在未來五年中出現至少二十種磺胺類藥物。
在給內科學教授解釋了一下三種藥物的區別和各自的適應疾病之後,沃爾夫岡的臉上已經是一片茫然。
19世紀末的藥理學還處在萌芽階段,哪怕身為柏林大學的內科學教授,他對藥物的很多相關知識都不甚了解。這還是約翰沒敢提及什麼藥物半衰期之類的概念,否則沃爾夫岡非把他當怪物一樣看待不行……
「教授,和阿司匹林一樣先試用。」
解釋清楚了之後,約翰笑眯眯地說道:「三個月的時間內,三種磺胺藥我們都會給您提供一百瓶,而您需要做的只是按照我們設計的表格保留各項數據和資料,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當然沒問題!」
沒有任何的猶豫,沃爾夫岡教授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經過阿司匹林的合作之後,他現在對約翰發明的藥物相當的有信心,更何況聽了對方的描述之後,這個時代沒有任何一名醫師可以拒絕磺胺藥的出現!
不過……
沉吟了片刻之後,沃爾夫岡教授突然開口問道:「亨特拉爾先生,我想請問一下,如果將來這種磺胺藥物正式上市的話,它們的售價是多少?」
「這……」
似乎有些意外於沃爾夫岡教授提出這個問題,不過也就是考慮了不過兩三秒鐘之後,約翰微微一笑道:「暫時來說我們還沒有定下來它們的售價,不過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我想最起碼應該是阿司匹林的兩倍以上……」
第二十二章 腦膜炎
未來的人們,很難理解對於1886年的世界來說磺胺意味著什麼。
雖然在21世紀的時候,因為磺胺各種各樣的毛病,以及抗生素等藥物的使用,磺胺已經漸漸消失在很多人的視線之中了,但是對於19世紀末的人們來說磺胺無疑就是超級神藥!尤其是這個時代的細菌還沒有受過藥物的作用,耐藥性幾乎為零的情況下,磺胺的效果更是厲害的驚人!
所以總的來說,約翰的話並沒有太過誇大。
不過沃爾夫岡教授此時可顧不上分辨約翰這些話的真偽,他現在一門心思全都集中到了這三種磺胺藥物的價格和療效上,皺了皺眉頭說道:「也就是說,這一瓶磺胺藥的數量比阿司匹林要少,但是價格最低是十馬克?」
一瓶磺胺藥只有二十粒,但是價格卻在十馬克以上,相比較於五馬克一瓶但是卻有五十粒的阿司匹林來說,這個價格確實要高上許多。要知道,這個時代德國人的人均收入還不到一千馬克,而這些錢要養活自己的妻子、孩子,一瓶十馬克的價格可真是不便宜。
「或許是十五馬克,甚至二十馬克!」
聳了聳肩,約翰笑呵呵的補充解釋道:「目前只是確定它肯定是十馬克以上,但是具體定價多少,要等到最終成本確定下來之後才能知道了。」
他當然明白沃爾夫岡教授的顧慮,但是肯定不會因此就定出一個低價格出來。雖然這些藥物幾乎沒什麼研發成本可言,但是約翰卻不會在定價的時候忽略這個因素,畢竟他以後不可能一個人就「發明」所有的藥物。而另外一方面的話,定價高昂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抑制住醫師們的「大手大腳」,讓他們嚴格按照亨氏製藥推薦的劑量使用,從而減少對病人的傷害!
這可不是約翰在杞人憂天。
在真正的歷史上,阿司匹林被拜耳公司製造出來之後,醫師們把它們當成了一種萬能藥來使用,一個病人一天的劑量甚至可以多達二十五片!也就是說,他們兩天就可以像嗑瓜子一樣磕掉一瓶阿司匹林,而醫師們甚至會鼓勵他們吃得更多一些!
約翰沒興趣做普濟眾生的善人,不過同樣希望自己的藥物不會成為害人的兇手。
沃爾夫岡教授當然不會去想到這一點,不過對於約翰嘴裡說出的價格,他只是稍一糾結之後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了。他不知道亨氏製藥研發、生產磺胺需要多少成本,不過十幾馬克一瓶的定價雖然很高,但是相對於它的療效來說,沃爾夫岡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
當然,一切都必須在它們真的有效的前提下!
想了一想之後,沃爾夫岡教授突然開口問道:「亨特拉爾先生,您對這種……唔,磺胺藥物真的很有信心嗎?」
「當然!」
抖了抖眉毛,約翰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那好!」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沃爾夫岡教授沉聲道:「我們的病房裡剛好有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兒,初步診斷結果是腦膜炎……女孩兒的情況非常的不好,恐怕撐不了幾天了,你認為我們可以現在就用它們試一下嗎?」
剛才約翰嘆道磺胺嘧啶的適應範圍時,曾經說過腦膜炎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沃爾夫岡教授不知道他事怎麼知道這一點的,不過對於約翰他現在已經是相當的信任,所以下意識的便找出了病房裡現在最危急的一個病例!
「現在?」
突如其來的要求讓約翰心中頓時一驚,不過在沃爾夫岡教授灼灼的目光注視下,他的表情很快就放鬆了下來,點了點頭道:「沒有問題,先生!」
如果真是腦膜炎的話,而且病人病情非常重的話,對於磺胺藥物的第一次臨床應用確實是個極大的考驗。要知道,哪怕在一百多年後腦膜炎也是一種非常嚴重的疾病,醫師們稍有不慎都會導致病人的死亡,何況在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