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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我們幹什麼?」
心思還在離開的米勒夫婦身上,約翰隨口問了一句。
「當然是等你解釋血壓計和動物實驗的事情啊。」
翻了一個白眼,托馬斯沒好氣地說道:「咱們做的這些東西從來沒和伯格曼教授說過,人家不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這會兒恐怕已經非常好奇,等著咱們去解釋呢!」
「哦,好吧。」
約翰頓時想起了這回事情,無奈的點了點頭。
不過剛走出去兩步約翰就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扭頭問道:「托馬斯,明天去火車站接人的事情你安排了嗎?」
昨天接到的電報,《柳葉刀》的編輯和李斯特派來學習新消毒無菌技術的兩名醫師都將在明天上午抵達柏林火車站,作為東道主伯格曼自然是要派人去迎接一下的。不過外科學教授把這件事情交給了真正的正主約翰,而約翰自然又交給了自己的助手們。
「已經安排給羅伯特了,放心好了。」
呵呵一笑,托馬斯接著有些狐疑地說道:「如果米勒先生同意做手術的話,他們來的可正是時候……說起來,約翰,你不會是算好了時間才讓他們拖到現在來的吧?」
「當然不是!」
約翰翻了一個白眼,苦笑著說道。
那位剛認識不久的《柳葉刀》小編輯確實有些迫不及待,而且李斯特也寫了兩封信過來,說想派人前來學習,但是都被約翰拒絕了,直到對托馬斯他們的培訓快要結束的時候才寫信過去同意他們前來。主要原因自然是不願意分心,至於說現在這個時機的話,只是運氣罷了。
「希望米勒先生能儘快想清楚。」
托馬斯眨了眨眼睛,很是期待地說道:「這樣的話,我們的成果可就有了最佳的見證人了……」
……
從約翰那裡離開了之後,米勒夫婦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晃悠了一圈之後悄悄回到了夏洛特醫院。
當然,他們不是回來找約翰的。
兩人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內科學教授沃爾夫岡先生的辦公室,猶豫再三之後終於還是上前敲了敲門。
「請進!」
屋內傳來了他們熟悉的聲音,米勒先生推開屋門走了進去:「下午好,沃爾夫岡教授!」
「下午好……咦?是你們?」
見到了米勒夫婦之後,內科學教授明顯是有些驚訝。
等米勒夫人關上了屋門之後,米勒先生滿臉擔憂地說道:「沃爾夫岡教授,我們剛剛從您推薦的外科醫師亨特拉爾先生的辦公室出來,但是有些事情需要徵詢一下您的意見,不知道可以嗎?」
「當然,兩位請坐吧。」
聽米勒先生這麼一說,沃爾夫岡教授頓時便來了興趣,立刻邀請兩人坐了下來。
對於約翰﹒亨特拉爾這個剛剛橫空出世的年輕人,沃爾夫岡教授無疑是非常感興趣的。一方面自然是因為他對右下腹疼痛的深入理解,而更重要的另一方面則是今年上半年一口氣發表的那麼多論文。
雖然沃爾夫岡是一位內科學教授,但是看了那幾篇論文之後同樣也是驚嘆不已。
外科消毒和麻醉暫且不提,內科學教授只知道它們對外科手術非常重要,具體的很少研究,但是腹部衝擊法和人類血型理論卻讓他大開眼界。尤其是ABO血型理論,沃爾夫岡教授特意為此去了一趟生理學實驗室,得到確認之後真心的讚嘆那個年輕人的創造力和觀察力。因此在看了約翰寫的資料之後,他最終同意了伯格曼教授的請求,把米勒夫婦給介紹了過去。
現在見到從約翰那裡回來的米勒夫婦,沃爾夫岡心中自然是好奇心頓起,點頭笑道:「米勒先生,不知道您有什麼疑惑?」
「我想問一下,因為我這種病而死的人真的很多嗎?」
咬了咬牙,米勒先生直接毫不客氣的問道。
「這……」
沃爾夫岡教授的目光一沉,頓時便有些猶豫了起來。作為一名內科學教授他當然對急腹症是有所研究,也知道這些病人的後續情況到底是如何的糟糕,只不過面對病人他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直言相告而已。
不過沃爾夫岡的這一猶豫,讓米勒夫婦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根本就不用等對方的回答了,只要看看表情兩人就已經明白了過來,自己這種病恐怕真的如那位亨特拉爾先生說的那樣,未來一片黑暗了……
「亨特拉爾先生給了你們什麼建議?」
沉吟了片刻之後,沃爾夫岡沒有回答兩人的問題,反而是問起了約翰的診斷。
「他建議我們做手術!」
此時的米勒先生已經心慌意亂了,倒是米勒夫人瞪著一雙眼睛,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沃爾夫岡先生,您覺得我們應該接受這個建議嗎?」
「這……」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沃爾夫岡教授再次沉默了下來。
說句實話,沃爾夫岡教授心中此時也是矛盾極了。從自己幾十年的行醫經驗上來看,他肯定是不願意建議自己的病人去做什麼手術,畢竟那可是要打開腹腔的,近一百年裡面打開腹腔的病人有幾個是能活下來的?但是從另外一方面考慮的話,最近幾十年外科學的進步非常明顯,他確實又想讓這位米勒先生去試一試!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沃爾夫岡教授比較看好約翰﹒亨特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