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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一瞬間的功夫,約翰也想通了。
事情確實是有些棘手,讓他難以決定,那麼聽聽別人的意見也不見得就是壞事,眼前的人就是最佳的人選。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今天這封電報的內容已經超過了約翰的理解範圍,或許老亨特拉爾人生幾十年的經驗可以幫助他做出決定……
看完了約翰遞給他的電報之後,老亨特拉爾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約翰,就是這一份電報嗎?」
「是的,外公。」
約翰輕輕的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電報,抬頭又看了看一臉凝重的約翰,老亨特拉爾的表情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他滿懷不解地問道:「約翰,我有些不太明白。這電報雖然內容多了一些,但是看起來是一封很簡單的電報嘛!對方只是在詢問一些……呃,一些有關外科手術的問題,並且邀請你儘快回去柏林……呵呵,看起來這位病人的身份必然十分的尊貴,或者就是博格曼教授的近親,不然他也不會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了。」
在老亨特拉爾看來,博格曼教授的要求確實非常無禮。
從紐約到柏林何止萬里之遙?僅僅因為一個病人就讓約翰橫渡大西洋,這個要求絕對是非常過分的。要知道,即使拋開約翰的身家和地位之後,任哪一名醫師恐怕都不會答應吧?
不過……
老亨特拉爾古怪的表情漸漸的散去了,因為他太了解自己的外孫了,如果僅僅是這麼普通要求的話,這小子絕對會隨手把電報拋到一邊去,再不理會。但是現在的情況是,約翰依然是一臉的凝重,看起來似乎是相當糾結的樣子!
難道……
「外公,事情可能沒有您想像的那麼簡單啊!」
淡淡的苦笑一聲,約翰搖了搖頭道:「您看看這個病人的情況:今年五十七歲,去年被發現喉部長了一個腫塊,而且日益變大了。就在剛剛不久前,病人開始感到窒息,並且被人切開氣管,插入了一隻銀色的通氣管……而且更關鍵的是病人前面的主治醫師,是英國人麥肯齊……」
「呃……我還是不太明白!」
聽約翰解釋了半天之後,老亨特拉爾依然是一臉的茫然。
雖然約翰盡力的把話說的淺顯易懂,但是對於醫學並不了解的老亨特拉爾只知道病人的情況應該很嚴重,而且是從英國請了一個醫師過來診治……
可是即便如此,和約翰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這個病人的身份!」
再次猶豫了一下之後,約翰的聲音瞬間壓低了不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病人應該是德意志帝國的皇儲,地位非常的尊崇……」
「你說什麼?!」
不等約翰的話說完,老亨特拉爾的臉色驟然大變,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哐當!」
與此同時,正在準備給兩人上菜的管家漢斯雙手一顫,捧著的盤子摔落到了地上!
「上帝!」
老亨特拉爾挺直了身子,瞪著一雙老眼,用一副如同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驚聲問道:「孩子,你剛才說因為誰的病情寫信來徵詢你的意見?你沒搞錯吧?這電報上可沒有寫病人的名字!」
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約翰無奈的重複道:「是的外公,我有六七成的把握病人是高貴的……呃,應該是腓特烈·威廉·尼克勞斯·卡爾先生!因為那位麥肯齊先生我聽說過,他正好是皇室的醫師……」
回想了一下之後,約翰終於念全了對方的名字。
「哦,上帝!」
這一下不光是老亨特拉爾長吸了一口冷氣,就連管家漢斯也忍不住驚叫一聲,快速的在自己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腓特烈·威廉·尼克勞斯·卡爾!
兩人在短暫的震撼之後,都沒有懷疑約翰的判斷,畢竟他說了只有六七成的把握。不過譴責的目光立刻往約翰的臉上看了過去——他竟然稱呼那位為……先生,這實在是太不敬了!
「好吧,好吧。」
這次不等老亨特拉爾訓斥自己,約翰就苦笑著說道:「我應該如何稱呼這位……呃,腓特烈·威廉·尼克勞斯·卡爾先生?閣下?還是殿下?」
「是王儲殿下!」
敲了敲桌子,老亨特拉爾表示了對自己外孫隨意稱呼的不滿。
作為這個時代的人們,尤其是像老亨特拉爾這樣的老牌人物,對於王室的尊敬無疑是發自內心的。多少年來受到的傳統教育,讓他們不可能像約翰這般的隨意,哪怕現在他們是美國人。甚至就連美國人本身雖然拒絕了君主制,但是對於擁有王室身份的貴族們依然保持著尊敬,就像任何一個時代的暴發戶需要仰望著真正的貴族那樣。
當然,約翰·亨特拉爾先生絕對是個例外!
對於這個時代的歐洲王室和政治家們,約翰內心中不會有任何的尊敬和畏懼,因為他很清楚就是這些該死的貴族和政客在二十多年後發動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也正是這些該死的傢伙們,讓位於世界東方的古老國家正經受著痛苦的磨難……
「就是現在德意志帝國的皇儲,以及普魯士王國的王儲。」
在老亨特拉爾熱切的目光注視下,約翰聳了聳肩道:「我幾乎可以肯定,博格曼教授所說的那位尊貴的病人……就是這位皇儲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