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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人?”
“就是夜黑時,在岸邊四處流竄的吃人肉的野人。”
“哦,知道了,羅爾弗先生曾提到過。”
“我們暫且不提這些可怕的事情。”“基弗”發出了一長串令人發怵的顫音。韋利伯斯邊考慮,邊用食物敲了敲面具上的藍色的圓盤,說:“雷克斯和托比應該會很好地侍候你的。”他提高了嗓音,急促地敲擊著“海默金”,並喚來了一個女奴,這個女奴披了一件滿是緊繃條紋的粉紅色布衣,戴著_副閃耀著珍珠色金屬片光芒的漂亮的黑色面具。然後他又叫來了雷克斯和托比,他們穿著黃褐色緊身短上衣,戴著黑布的寬鬆面具。韋利伯斯敲擊著“海默金”,發出了宏亮的聲音。他要求他們效忠於新的主人,而報酬就是他們有朝一日可以返回故土。雷克斯和托比向西森爾臥拜,並用嘶啞的聲音輕輕發誓效忠於西森爾。西森爾緊張地笑了笑,然後用塞麗思語命令道:“回到居住船上,打掃乾淨,擺放好食物。”
托比和雷克斯通過面具上的小孔,奇怪地盯著西森爾。韋利伯斯彈奏著“海默金”,重申了一遍命令,他倆才鞠了個躬,轉身去幹了。
西森爾驚慌地審視著這些樂器,問道:“我一點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學會使用這些樂器。”
韋利伯斯轉向羅爾弗問:“克肖爾在哪裡?你能要求他教給西森爾一些基本的要領嗎?”
羅爾弗點點頭說:“克肖爾會承擔這項工作的。”
西森爾問:“克肖爾是誰?”
“他也是我們這群外來人中的一個,”韋利伯斯答道,“他還是位人類學者,你讀過《華麗的宗達城》、《塞麗思的儀式》、《沒有臉孔的人》這些書嗎?沒讀過的話,真是太可惜了。都是些好書。克肖爾的聲望很高。我相信他經常光顧宗達城,戴著一副‘洞穴貓頭鷹’面具,或‘星際徘徊者’面具,甚至戴著一副‘精明的裁決人’面具。”
羅爾弗說:“他開始戴赤道魔王面具了——那副有著鍍金長牙面具的變體。”
韋利伯斯大聲叫:“對,我相信。他配得上千這事,一個相當不錯的傢伙。”他略有所思地敲擊著“扎欽克”。
三個月過去了,在馬休·克肖爾的教導下,西森爾練習著“海默金”、“甘加”、“斯特拉潘”、“基弗”、“戈馬帕德”和“扎欽克”,“克羅達奇”、水琵琶和“雙排鍵克曼瑟爾”,克肖爾說,等西森爾掌握了六種基本樂器的彈奏法之後去學,才更為妥當。他借給西森爾用不同的情緒和在不同樂器伴奏下吟唱的塞麗思語的錄音磁帶,因此西森爾可以學到最流行的樂聲,並且可以使自己樂音的語調,各種韻律:交差韻、合成韻、隱含韻以及壓制韻更加完美無缺。
聲稱他本人對於學習塞麗思音樂很感興趣,西森爾也認為這是一門不太會使人厭煩的課程。樂器的四分音符表明有二十四個調性,然後再乘以通常使用的五個調式,總共有一百二十五個音階。但克肖爾建議西森爾把注意力主要放在每個樂器的基本調性上,只使用兩個調式。
西森爾在范城除了每周例行拜訪馬休·克肖爾以外,並沒有什麼要事要處理,因此他就駕著居住船,開到范城以南八英里處,然後停泊在一個多岩石的海岬背風處。在這裡,如果西森爾不需要練習彈奏樂器的話,他確實過著一種休閒舒適的生活。水晶般清澈的海水平靜無紋,點綴著灰色、綠色、紫色樹叢的海灘是如此的近在眼前,仿佛只要他伸展雙腿,就可以碰到。
托比和雷克斯住在前艙,西森爾自己住後艙。在他的腦中,不時縈繞著一個不太認真的的念頭,那就是他需要第三個奴隸,最好是女奴,她能為這個地方增添一絲迷人的快意。但克肖爾反對這個主張,他擔心這會分散西森爾的注意力。西森爾順從地接受了他的觀點,只專心致志地學習六種樂器。
日子過得很快,西森爾每天沉醉於日出和日落的美景中,還有中午時天上的白雲和船下藍色的海洋,以及夜晚的天空閃耀著的S11—175星束的二十九顆星星的光芒。還有那每周一次去范城的旅行更是打破了沉寂。雷克斯和托比在準備食物時,西森爾拜訪了馬休·克肖爾的豪華的居住船,請教一些問題。但三個月後,一封電報完全打亂了他安閒的生活:臭名昭著,詭計多端的罪犯、刺客、煽動者哈克索·安格馬克已經到了塞麗思,立刻逮捕和監禁,他極其危險,格殺勿論!
西森爾情況很糟。他小跑五十碼後,已經氣喘吁吁了,他只好停下來走,穿過滿是白竹和黑色蕨類植物的矮山坡、有黃色的草堅果的草地、果園租葡萄園。二十分鐘過去了,二十五分鐘過去了。肚子裡空空的感覺告訴西森爾他已經太遲了。哈克索·安格馬克已經登陸,並可能就是沿著這條路走向了范城。但在路上,西森爾只遇到四個人,一個戴著看起來既滑稽又帶點兇相的“埃爾克島上人”面具的小男孩,兩個分別戴著“紅鳥”和“綠鳥”面具的年輕婦女,以及一個戴著森林小妖精面具的人,走近他身邊時,西森爾停了一下,這個人可能是安格馬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