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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威爾和我看了有十幾分鐘才見它移動。接著,隨著一聲嘎吱嘎吱聲、寒塞率率聲,就像是——噢,就像是弄皺一張挺括的紙張——那手臂移到嘴巴孔處,從裡面出來了一塊磚!手臂小心地把磚放在地上,那怪物又一動不動了。
“又過了10分鐘——又有一塊磚。簡直就是一位天生的磚瓦匠。我正要悄悄走開繼續趕路。這時特威爾指著那東西說了聲‘岩石’!我發出一聲‘嘿’?他又說了一遍。接著,伴隨著幾聲囀鳴聲,他說,“不——不——”,並像吹口哨似的嘆了兩三口氣。
“這時,我總算理解了他的意思,說來奇怪!我說,‘沒有呼吸?’並用動作解釋這個字。特威爾欣喜若狂;他說,‘對,對,對!沒有,沒有,沒有吐吸!’說著就縱身一躍飛了出去,鼻子朝下落下來,離那怪物竟約一步之遙!
“我被驚呆了,你們可以想像!那手臂還伸出來拿磚塊,我就料想會看到特威爾被抓起來撕得血肉模糊,司是—一什麼也沒發生!特威爾連續重擊那畜牲,而那手臂拿了磚塊整齊地放在第一塊旁邊。特威爾又篤篤地敲擊那身體,一邊說‘岩石’,而我越加緊張,想親眼去看一看。
“特威爾又說對了。那東西是岩石,並且它不會呼吸!”
“你怎知道?”勒魯瓦厲聲問道,一雙黑眼睛興趣盎然,炯炯有神。
“因為我是個化學家。那牲畜是用矽石製成的!沙地里肯定有不含雜質的矽,那東西就是靠吃這東西為生。明白了嗎?我們,還有特威爾,還有那邊的那些植物,甚至還有那些生物豆莢都是碳素生物i而這東西通過另一種化學反應生活。它是矽素生命!”
“矽素萬歲!”勒魯瓦夾著法語叫喊著。“我曾經猜疑過,現在這就是證據!我必須去看看!我應該——”
“行啊!行啊!”賈維斯說。“你可以去看。可是,那東西就在那裡,活也好,死也好,每10分鐘動一次,就只是為了移動一塊磚。那些磚是它的排泄物。明白了嗎,法國佬?我們是碳素,我們的排泄物是二氧化碳,而這東西是矽素的,它的排泄物就是二氧化矽——矽石。可是矽石是一種固體,因此就成了磚塊。而它把自己圍在裡面,當它封頂時,就移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難怪它發生嘎吱嘎吱聲費力行進!一個年紀上了50萬歲的生物!”
“你怎知道年紀有多大?”勒魯瓦顯得狂暴。
“我們從頭追尋著它的金字塔,是吧?倘若這東西不是建造金字塔的人,那麼在我們找到它時,那一連串的金字塔就會在某個。地方結束的,是不是?結束後會重新以小金字塔開始。這很簡單,是不是?
“可是他自行繁殖,或者說,盡力想這樣。在第三塊磚出來之前,有一陣輕微的塞慕牽率聲,啪的一響,冒出一連串小水晶球。那是他的生殖細胞,或者說是種子——隨便你把他們叫作什麼。他們跳躍著穿過克桑斯沙漠,就像剛才在克勞尼亞姆海中從我們身邊跳躍而過一樣。我也憑直覺知道他們怎樣運行——這供你參考,勒魯瓦。我認為那由矽素構成的水晶殼只不過是一個保護層,就跟蛋殼一樣,而有效成分卻是裡面的氣味。是某種氣體侵蝕矽素,一旦那硬殼在那種元素附近破裂,就會開始產生一些反應,最終就長成跟那個東西一樣的動物。”
“你應該試驗一下!”小個子法國人叫喊著。“我們得打破一個看看!”
“是嗎?喏,我試過。我在沙地里打碎了兩個。你是不是想要在1萬年後回去看看我是否栽種了一些金字塔型的怪物?到那時候很可能你就能明白了!”賈維斯停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主啊j那古怪的動物!描繪一下?又瞎又聾,沒有神經,沒有頭。腦——就像是~個機械裝置,可是卻——永恆不朽!肯定會一直造磚,建塔,只要矽素和氧氣存在,即使沒有了矽和氧,它也只會停止下來。它不會死。如果1OO萬年中有一些偶然因素再次給它帶來食物,那就又會有它,隨時又會運行起來,儘管頭腦和文明已成為過去。古怪的動物——可我還遇見了更奇怪的一個!”
“如果這樣的話,那準是在你的夢裡!”哈里森咆哮著。
“你對!”賈維斯口氣嚴肅地說道。“某種意義上說,你說對了。幻覺怪獸!那名字最好不過了——並且那是能想像出來的最兇惡的、最可怕的造物!比獅子更危險,比毒蛇更狡詐!”
“快說!”勒魯瓦懇求道。“我必須去看看!”
“不是這個惡魔!”他又停頓下來。“好了,”他接著說,“特威爾和我離開了金字塔怪獸,奮力趕路,橫穿克桑斯沙漠。因為普茲沒有發現我,我已感到累了,並有點兒泄氣,而特威爾的囀鳴聲越加使我神經質,還有他飛翔時的那種俯衝動作。所以,我就一聲不吭地大步走著,一個小時接著一個小時地穿越著那單調的沙漠。
“下午3點,地平線上低低的有一條黑色的線映入我們的視野。我知道是什麼東西。那是一條運河。我曾經乘著火箭穿越過,那表明我們在克桑斯沙漠裡正好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想到這個令人高興,是嗎?畢竟,我還是趕上了時間裡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