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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森爾絕望地敲擊著“斯特拉潘”唱:“森林小妖精是否闖進這家商店?他是否帶著新面具離開了?”
面具製造商用一種沉穩的,但不祥的語調說:“五分鐘以前,他已離開了。”
西森爾狂怒而又灰心喪氣地離開了。穿過廣場後他站定了,目光掃視著港口空地,男男女女,數百人或在岸邊散步,或站在自家居住船的甲板上。每人都戴著顯示他們的情緒、地位和特殊貢獻的面具,到處都可以聽到音樂聲。
西森爾不知所措地站著,森林小妖精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哈克索·安格馬克在范城自:良地逍遙法外,西森爾不能完成卡斯泰寧·克羅馬廷的緊急指示。突然,他身後傳來了“基弗”發出的隨意的音符:“西森爾先生,你正專心致志思考問題啊!”
西森爾轉身,發現了洞穴貓頭鷹,披著一件黑灰顏色的風衣。西森爾認得這面具,它代表著純樸本質以及對抽象問題的耐心探究。一周以前,在他們的聚會上,馬休·克肖爾先生曾戴著這個面具。
西森爾咕噥道:“早上好,克肖爾先生。”
“樂器彈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掌握‘戈馬帕德,的加長的C音階?我記得你曾說過這些反轉的中斷音相當困難。”
西森爾用傷心的語調說:“我正在努力,但是,既然我有可能被送回波利波利斯,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了。”
“哦?為什麼?”
西森爾談到了有關哈克索·安格馬克的問題。克肖爾也無計可施地點點頭說:“我記得安格馬克,他不是個好人,但他是個很好的音樂家。指法相當快,並對新樂器有很強的領悟力。”他深思地拉了拉面具上的鬍子,問:“你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西森爾彈了一段悲哀的“基弗”樂音說:“我根本不知道他會戴什麼面具,而不知道他戴什麼面具,又怎麼去抓他呢?”
克肖爾摸著鬍子說:“過去他喜歡戴‘埃凱索·卡姆比納循環,面具。我記得他也用過‘下面的居民,這一系列的面具,但他的品味也會改變的。”
“當然。”西森爾抱怨道,“他可能只有二十英尺遠,我卻認不出來。”他的目光痛苦地掃過港口空地,停留在那家面具製造店,“沒人肯告訴我,我在懷疑這兒的人們是否會關心一個刺客正在港口上遊逛。”
克肖爾同意了他的觀點:“非常正確,塞麗思的標準與我們不同。”
“他們絲毫沒有責任感,”西森爾肯定地說,“我在懷疑他們是否會把繩子扔向落水者。”克肖爾接著說:“對,他們不喜歡干涉別人,他們只注重個人的責任,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相當有趣,”西森爾說,“但我對安格馬克仍一無所知。”
克肖爾沉重地審視著他說:“如果你發現了他,你又將幹什麼呢?”
“我將執行上級的命令。”西森爾斬釘截鐵地回答。
“安格馬克是個危險人物,”克肖爾想了會兒說,“他在很多方面都比你要強。”
“我並沒想到這個,把他遣送回波利波利斯是我的責任。既然我現在對他一無所知,他會很安全。”
克肖爾想了想說:“一個世外人不能憑藉一副面具就藏起來,至少他躲不過塞麗思人。在范城,只有四個世外人——羅爾弗、韋利伯斯、你和我。如果其他世外人想建造房子,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開。”
“但如果他向宗達城走去的話……”
克肖爾聳了聳肩說:“我想他還不至於那麼大膽,另一方面……”注意到西森爾視線突然轉向一邊,克肖爾停下話語,目光也朝著那個方向。
一個戴著森林小妖精面具的人正沿著港口空地神氣地向他們走來。克肖爾把手放在西森爾的胳膊上,要他克制。但西森爾卻走上前,擋著森林小妖精的路,他已準備好了那借來的手槍,“哈克索·安格馬克,”他大喝一聲,“別動,否則我會殺了你。你被逮捕了。”
克肖爾緊張地問西森爾:“你確信他就是安格馬克嗎?”
“我會查出真相的,”西森爾回答說,“安格馬克,轉身,舉起雙手。”
森林小妖精被他嚇了一跳,直直地站著,頗為不解。他伸向“扎欽克”彈了一段急速的和音,質問道:“月亮飛蛾,你為何騷擾我?”
克肖爾連忙上前,用“斯勒博”彈了一段緩和氣氛的音樂:,“森林小妖精先生,我想可能認錯了人,月亮飛蛾先生正在尋找一位戴著森林小妖精面具的世外人。”
森林小妖精的音樂由於憤怒而變得急促。他突然撥響了他的“斯蒂米克”:“他認為我是一個世外人?讓他拿出證據,否則我將以牙還牙……”
克肖爾尷尬地環顧iR一下已經圍攏的人群,並再次彈起了以示討好的旋律,“我想月亮飛蛾先生……”
森林小妖精用高昂的“斯卡蘭伊”的鼓號曲打斷了他的話,“要麼讓他拿出證據,要麼就準備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