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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撒大帝啊,我怎曉得呢?難道我集萬有知識於一身嗎?不,我不懂!我只是個卑微無知的修道士而已!我所能告訴你的只是昨晚它像含血的腫瘤升上地平線,它一升上來,我就無法調度我的小天使排成長長短短的縱隊。加那利電台的功率受壓制,所以我們雙方都作罷了。今晚也是一樣。”

    “月亮發射信息嗎?”德·托里斯問道。

    “所用的是我無法譯解的電碼。它確實發信號,沒錯。”

    “聖瑪利亞!”

    “也許,”德·索爾瑟多提示說,“月亮上有人,他們在發報。”

    斯帕克斯神父哼一聲以示嘲笑。他鼻孔粗大,嘲笑的口徑也不小。輕蔑的火炮形成一張防護火網,足以使任何人閉嘴,除了最剛強的人以外。

    “也許——”德·托里斯低聲說——“也許,假如星星就像我聽說的是天堂的窗子,那麼等級較高的天使,就是那些個頭大的,正激勵著——呃——個頭小的天使?他們只在月亮升起時才這麼做,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那是一種天體現象?”  

    他在身上劃了個十字,看了看船的四周。

    “你不必害怕,”修道士溫柔地說。“並沒有一個宗教法庭審問官居高臨下看著你。記住,我是這次遠航探險唯一的神父。再說,你的推測與教義無關。不管怎麼說,那不重要。我不明白的是:天堂的使者怎麼會發報?為何他使用的頻率與我的密碼頻率相同?為什麼——”

    “我能解釋,”德·索爾瑟多打斷他的話,年輕人既傲慢又缺乏耐性。“我敢說艦隊司令和羅傑門徒對地球形狀的認識都錯了。我敢說地球不是圓的而是扁平的。我敢說之所以存在地平線,並不是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球體上,而是因為地球有幾分彎曲,就像一個大體上平整的半球形。我還敢說天使並非來自月球,而是來自跟我們一樣的船上,那艘船懸浮於遠離地球邊緣的空間。”

    “什麼?”另外兩個人倒吸了一口氣。

    “難道你們沒聽說過,”德·索爾瑟多說,“葡萄牙國王拒絕哥倫布的建議以後暗中派出一艘船?我們又怎麼知道他沒有這麼做呢?我們怎麼知道信息是從我們的先驅那兒發來的,他將船駛出了世界的邊緣,現在懸浮於空中,在夜間暴露出來,因為它和月亮一樣繞地球轉——實際上是一個小得多而看不見的衛星呢?”  

    修道士的笑聲驚醒了船上的許多水手。“我要把你的話告訴拉斯·帕爾馬斯電台的報務員。他可以把你的故事寫進他的長篇小說里。下一次你會告訴我信息來自那些噴火的香腸形觀測氣球,許多輕信的平民信徒見到氣球四處飛行。不,親愛的德·索爾瑟多,咱們別想入非非了。連古代的希臘人都知道地球是圓的,歐洲每所大學都是這麼教的,我們羅傑門徒也已經測出了地球的周長。我們肯定地知道印度群島就位於大西洋的那一邊。就像我們通過數學計算所確知的,比空氣重的飛行器是不可能飛行的。我們的思想導師里普斯克爾斯神父已向我們保證,那些飛行物是民眾的幻覺,要麼是異教徒或者土耳其穆斯林為了驚動民眾而設的鬼把戲。

    “月亮上的無線電不是幻覺,這我同意。至於它是什麼,我不曉得。但它並不是西班牙船或者葡萄牙船。它的不同密碼怎麼樣?即便它來自里斯本,船上也仍然有個羅傑門徒的報務員嘛。根據我們的政策,他與船員的國籍不同,這樣他比較容易擺脫政治糾紛。他也不會因為使用不同的密碼與里斯本聯絡而犯法。我們聖羅傑的門徒不致於墮落到搞小小的邊界陰謀。再說激發電報機的功率也不足以到達歐洲,因此必須對準我們自己人。”

    “你怎能如此肯定呢?”德·索爾瑟多問道。“對你來說這種想法可能令人苦惱,不過神父也可能受人策反。要麼是平民信徒可能知道你們的秘密,也能編出密碼。我想是一艘葡萄牙船向另一艘船發報,受報船可能離我們不遠。”  

    德·托里斯一陣哆嗦,又在自己身上劃十字:“也許天使正在警告我們正在接近死亡呢。也許是這樣吧?”

    “也許?他們幹嗎不用我們的密碼?天使會像我一樣了解密碼的。不,不存在‘也許’的問題。修道團不容許說也許這樣也許那樣。我們總是做實驗,查清事實;我們在了解真相之前也不下判斷。”

    “我看我們怎麼也搞不清楚,”德·索爾瑟多憂鬱地說。“哥倫布已經答應船員,如果明天晚上還看不到陸地的影子,我們就掉頭回去。否則——”他用手指划過喉嚨——“咔嚓!再過一天,我們將向東航行遠離那該死如血的月亮和那令人費解的信號。”

    “那對我們修道團和教會來說可是一大損失。”修道士嘆了口氣,“但是我把這種事交託在神的手裡,只檢察他交給我看的事。”

    講了這些虔誠的話,斯帕克斯神父拎起瓶子搖一搖,看還剩多少酒。他用科學的方式確認還剩有餘酒之後,下一步便估量酒的數量,並且試驗酒的質量,其方法是一古腦兒將它灌進最絕的化學通道,就是他那碩大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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