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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給我打過兩針,”他說,她又把目光移開。“算啦。”他開始起床。“我們只好把你送到中心去。把那些玩藝兒中和掉,從你體內清除出來。”
她搖搖頭。
“太遲了——已經太遲了。抱住我。假如你想為我做什麼的話,抱住我。”
他用雙臂緊緊抱著她,他們就這樣躺著,任憑潮水和風拍打、襲擊和退去,將他們的邊緣打磨得更加完美精緻。
我想——
讓我給你講講一個名叫博克的生物體的故事吧。它出生在一個快要滅亡的恆星中心。它是由一個人的殘片和許多其他東西組成的。如果那些東西出了毛病,人的殘片就把它們統統關閉掉,並把它們修理好。如果人的殘片出了毛病,那些東西就把他關閉掉,並把他修理好。它的構造極其高超,本來是可以永生不死的。萬一它的一個組成部分死去。其他部分不必停止運轉,因為它仍然能夠設法完成整個生物體一度做過的動作。它是海邊某個地方的一件東西,在水邊行走,用叉狀金屬棍撥弄著海浪衝來的其他東西。那塊人的殘片,或者說人的殘片的一塊殘片,死了。
任意選擇上述各項吧。
(鄭秀玉 譯)
難以預測的未來
科幻小說作家是蹩腳的預言家。涉及個人和專業問題的時候他們的預言尤其不準確。仿佛一條自然定律規定了,只有當預言家不可能從預言得益的時候他們的預言才是正確的。因此科幻小說作家推測科幻小說的未來很可能是錯誤的。討論科幻小說在將來可能發展的方向,最好的方法也許是指出正在對科幻小說產生影響的因素,讓預言中的事自然產生。
當今幾乎聽不到所謂新浪潮這一運動的重要情況了。這並不是由於它被歷史所拋棄,而是因為它被吸收到這一領域的大洪流之中。文體的大膽嘗試在當今被看做作家的特權,甚至看做作家的義務;他們的實驗性作品甚至在《類似》上得以發表。
確實,某些比較極端的文體家正在逐漸脫離科幻小說或者一陣風似的告別科幻小說。J·G·巴拉德就是這一類作家裡最明顯的例子,他們正在悄悄轉向較生疏的領域和他們自己特有的讀者;哈倫·埃利森和巴里·莫爾茲伯格發表了告別通告;羅伯特·西爾弗伯格由於個人原因停止寫作,然後可能由於個人原因重新開始寫作。倘若不是由於全體科幻迷的關注,這一切可能悄悄過去而未能引起人們的注意。科幻迷人數眾多,十分活躍,因此某些科幻迷雜誌已經成了謀利的行業,每個周末都召集科幻小說討論會,有時候科幻迷們還可以自由參加幾個會議中的一個。世界大會的與會者超過5000人,形成空前盛況。
哺育科幻這一文學樣式的雜誌在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顯得供血不足。平裝版本支配著這一領域,科幻小說的書籍出版勢如破竹壓倒了西部小說,繼而超過了偵探小說。在出版的小說中,幾乎每八本就有一本是科幻小說。後來,當本·博瓦接任《類似》編輯的時候,該雜誌的發行量略有上升(此後博瓦辭職,由斯坦利·施密特替任);《艾薩克·阿西莫夫科幻小說雜誌》創刊了,不久以後它的發行量便與《類似》相匹敵,改為月刊,並且有一家科幻冒險故事的姐妹雜誌;《伽利略》發動了一場顯然成功的運動,安全通過訂閱來推銷自己,目前正在大膽打入報攤進行銷售;《驚異故事》和《異想天開》在災難的邊緣艱難跋涉幾年之後轉賣給了一個新主人;《銀河》經歷了編輯的不斷更迭,但是堅持辦了下去,另一方面《幻想小說和科幻小說雜誌》似乎辦得紅紅火火;埃斯出版公司創辦了一種以平裝書形式出版的新雜誌,稱為《命運女神》;《屋檐》雜誌開辦了一種圓滑的科學事實/科學幻想新雜誌,稱為《包羅萬象》,它野心勃勃瞄準百萬冊發行量和讀者人數的新突破。
隨著《星球大戰》和《第三類接觸》票房價值的成功,科幻小說在電影和電視上突然變得大為吃香。幾部科幻特約影片製作之後專供電視台播映,幾部正在攝製之中,兩部新的系列片《戰鬥明星加拉蒂卡》和《工作與邁恩迪》產生了出奇的轟動效應,儘管前一系列後來因收視率下降而刪去部分內容。電視觀眾和科幻小說讀者之間是否有個跨接,這仍然是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科幻小說現今仍然使學校感興趣。中學和高等學校仍然開設科幻小說入門課並且正在增設一些高級科幻課程。一些研究生正在從事科幻小說博士生科研項目。專業期刊和科幻組織正在日益發展壯大,學術研究論文和教科書繼續在出版。
早在科幻小說問世之前,各種文學樣式控制過文學的發展:史詩、遊記、烏托邦……到了19世紀和20世紀初,作者決定了科幻小說發展的新方向:瑪麗、雪萊、坡、弗恩、威爾斯、帕勒斯……自1926年至60年代,出版商和編輯是塑造科幻小說這一文學樣式的關鍵人物:傑恩斯巴克、坎貝爾、鮑徹、戈爾德……當今由於科幻雜誌不再是占統治地位的力量,而且其他形式的科幻出版物影響越來越大、經濟效益也越來越好,因此作家個人的工作又一次成了科幻小說發展提高的決定性影響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