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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次她們連香蕉也不要了。(我們給的東西總是不對胃口)。

    好吧。這是最後一招(也是她們的最後機會):仿玉玻璃珠項鍊;一套進口炊具;一本心理調節書,《如何克服異性交往的害羞感》;特別是為了叫她們開心,我們願意是兒子,是父親,是丈夫,由她們定好了。

    心理分析學家說她們有權自己拿主意,不過,我們倒想知道,她們該得到多少作主的權利?

    有個搜索隊員稱山頂上的女人不過是頭熊罷了。他說看到它單腳直立後,弓著身子四腳著地。問題是,她們也會這樣的。

    心理分析學家作了_一個夢。夢後他告訴我們別害怕焦渴的陰道(打個比方),只管撲過去把她們壓在身下(儘管我們在半山腰往上爬),把魚兒射入子宮(那全是最好的鰈魚肉片,還是打個比方)。

    哎,要是我碰上一個的話,我要洗她的腳(不是比方),洗她的背,還要放開手腳洗她的前身。讓水把我倆淋個透。我要把她們的頭髮披散開。不管有沒有重活兒,我一定要抽空跟她們耍一耍,哪怕跟這事一樣沒什麼意義,還要聽她們的瞎嘮叨,至於裝出是在聽的模樣。至於說假定碰上的是格雷斯,那就不是一回事兒,可眼下我也說不準是啥事。

    

    深夜,我們都圍坐在營火邊,講述著有關她們的所有古老故事,那種恐怖勁兒跟小時候在這種情形下感到的不一樣。

    興許這時候她們就隱藏在黑暗中,恐怖就恐怖在我們對她們的身量還一無所知!我們不知道該信哪個。一種說法是她們有我們兩個那麼大,另一種意見就像我們頭兒一再堅持的,認為她們大部分都比男人瘦小,沒力氣。研究神話的隊員認為她們個頭大得足以用下身把我們一口吞進,過幾個月,再疲憊而絕望地把我們吐將出來。研究人類學的隊員堅持她們正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介於大猩猩和人類之間的一環(儘管也許比爪畦直立猿人要進化得多),因此,從邏輯推斷,她們身材矮小R還未完全直立,但不見得就因此而沒力氣。搞性研究的隊員則只關心她們的性高潮和我們男人的是不是同一回事兒。天生多情的人認為她們即使在發脾氣,也一樣是招人憐愛的尤物,跟個頭和力氣扯不上邊。其他人就不這麼看了。對如何讓她們對生活狀態感到安慰和是不是能做到這一點,隊裡也發生了分歧。她們中的72%感到自己低人一等,65%感到精神平衡力脆弱,三分之一的人僅僅因為自己是女人就沒有羞恥感。那麼,怎樣才能突破她們的自我防線和消極防線呢?爭論當然是不可避免的了(85%的人老調重彈)。我們討厭叫人不快的感情衝突,不惜一切代價防止它的發生,但我們也清楚,在兩性的親密接觸中,作為主導的一方是不會輕鬆的。話是這麼說,要是這些天裡有那麼一天,我們有一伙人(差不多是隱形的),而她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掃衛生,那該多風光啊!  

    一批德高望重的男人早已奉命出發尋找她們去了。

    即使(萬一)不及我們開化,不管怎樣,她們會讓男人看清自身的野性、獸性和不易察覺的生命力的盛衰……也許其中的一些特性我們以前一無所知。

    我們剛從頭兒那裡聽到一個奇怪而令人不安的消息,說的是一些政界要人聲明這些故事純屬假話和騙局,現已證實照片被人偽造,其中一張將一隻大猩猩的形象疊印在雪地的背景之上,另一張實為一名穿著女裝的男子(只有兩張照片未予澄清)。幾個人已承認自己撒謊。有的人根本就沒有去過現場。我們看到的女人肯定是光線和幻影造成的錯覺,或者說更有可能是在附近活動的熊。此外,(他們確信)我們當中出了個騙子,是他偷了香蕉,並在一根長棍一頭系上一雙舊鞋子,在雪地上留下雜亂的腳印。可是,萬一我們發現她們確實存在,問題可就更棘手了。乏味的年代一旦過去,就會建立諸多委員會來尋求解決無聊的辦法。也許,必須找到治療某些地方性癌症、女人月經反常、陰道痙攣及其它痙攣的辦法。頭兒說,社會上會冒出一大批舞文弄墨之人(業餘詩人與畫家),沒有他們地球照樣在。為什麼我們來此尋找她們,好像她們是珠穆朗瑪峰(兩者可以相提並論),就因為她們呆那兒嗎?總之,搜尋經費快用完了,頭兒甚至懷疑我們是不是還有錢打電話。

    壞消息令我們萬分沮喪,卻說不出原委。有些人相信,或者說相當確信,那兒確有什麼東西存在……恰好在我們看得見、聽得著的範圍外活動。有些人則似乎有時候透過眼角的餘光看到一絲亮色在閃動,仿佛原本看不見的東西在短短几秒鐘內差不多顯出了原形。這也讓人想到(有幾個隊員確曾這麼想過),扔在床下的髒襪子和髒內衣奇蹟般地變得乾乾淨淨,疊好放在抽屜里,或是在想喝咖啡的時刻,一杯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等你去品嘗,或是家中冰箱裡的牛奶或黃油取之不竭……可是此行受到搜尋計劃和經費的制約,我們必須回去掌權,為文明、為政治工作……於是,我們打道回府。

    我一度認真考慮過只身前行。我想如果悄悄地潛回去,靜坐一會兒,衣著與周圍環境更協調些,坐的時間足夠多(不再大聲敘述那些古老而恐怖的故事),不打自負的手勢,肩膀不是過於僵直,也許她們會對我慢慢熟起來,直到從我手上拿走香蕉,並憑這一微妙的事實,承認我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興許就此學會聽從幾個簡單的命令。那我非得牢記這些命令不可。這可太糟糕了,儘管我確實想回去領取我那一份薪水,獲得獎章及繼續參加下一個研究項目。不過,我仍想對這些動物採取進一步行動,哪怕是象徵性的也好。我榆偷地沿原路折回,留下若干明顯的記號,並在四周扔上一圈香蕉。她們肯定看得懂這些記號:一幅簡單的圖畫,畫著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子;一輪新月,這只能代表月亮;…顆心(從解剖學的角度),代表愛情;一個鐘面,指針指向作畫的確切時刻;我的一個足印,與雪地上原先留下的一個足印並排(看上去就像是並排的問號和感嘆號)。記號的最上方題寫著“獻給格雷斯”。我就地坐了一會,然後豎起耳朵聆聽嘆息聲,我想是聽到了動靜……我依稀看見潔淨的雪地上有個灰影子在動。當然(如果真在那兒),她們是故隱其形,好讓別人瞧不見。因此,不見她們的蹤影,並非我們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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