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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棄船。你的船前或船後有上升裝置嗎?”
“只有中艙有。而且有點緊。你看,我的射線放出去,然後——”他被漏出來的氣體熏得咳嗽起來。
“你這可憐蟲!”我們的夥伴並沒有聽見這句話。“喬治·馬可號船說什麼?”
“馬可號想知道這對交通有沒有危險,還說自己的船也有點小毛病,不能離開駐地。我已經告訴總台,因此即使他們沒看見我們的射線,也會馬上有人去幫助他們——不然,我們去幫助他們。要不,我先去清理一下吊鏈?堅持住,我們在這裡!我們也是行星航班,我們一會兒就會升上來!”
“告訴他讓他們把吊鏈先準備好!”另一位船長叫嚷著,“現在沒有時間可浪費了……讓你的夥伴綁緊了,”他向那艘郵船吼著。
“我的夥伴一切都好,他是我的機械師。只是他快瘋了。”
“用扳手將他從空運線中轉出來。快!”
“但如果你能作好發射信號的準備,我就能和聖約翰斯號郵船取得聯繫。”
“你將在二十分鐘後掉入又深又濕的大西洋!你現在只有五千八百米的高度了。看看你的地圖!”
一艘向東飛行的行星飛船以巨大的螺旋路線盤旋上升。我們附近的空氣也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聲音。船底的膠體部分打了開來,它的運輸吊鏈像動物的觸角一樣吊在下面。我們關掉了射線。這時它開始調整自己的位置——僅僅調整了一點點——就在這艘郵船的司令塔的上空。船長的同伴開始上升。他的臂膀綁在身體的兩側,被絆進了救生吊籃中。然後又上來一個頭上有一道可怕的疤痕的男人,喊著他必須回去修復他的射繡。他的夥伴向他保證他會在這艘船的動力機房中找到一種新穎的射線。那個被繃帶層層包圍的腦袋激動地搖動著。這時又進來一位年輕人和女士。郵船內頓時充滿了一陣歡呼聲。我們在客艙的膠體上看到了這些乘客的臉。”
“這姑娘很漂亮。這傻瓜還在等什麼?”珀內爾船長說。
正說著,船長上來了,還不停地要我們準備發射信號,讓我們等他和聖約翰斯號取得聯繫。他下到小船里,然後又返回——我們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歡呼聲——郵船也發出了歡快的聲音。
吊鏈噝噝地向上飛去,小船底部向下墜落,然後它又再次沖了開去。這時指針已指向不到3000英尺的高度了。
馬可號郵船打著信號讓我們必須到這艘廢船上去。而這艘船正在我們的下方盤旋著掉下去,唱起了它的死亡之歌。
“將我們的射線照在它身上,發出警報,”珀內爾船長一邊和它一起下降,一邊說。
“這已經沒有必要了。郵船都知道垂直光柱的意義。所以給我們和那條失事船一條寬闊的航道。”
“不一定,”珀內爾船長回答道。“我曾經發現過一艘倒置的廢船,它的發動機都脫落了,僅靠前艙的油箱在低航道上搖搖晃晃維持了三星期。我們不會再冒險了。放棄它吧,喬治,注意觀察,前面的天氣不太好。”
霍奇森船長打開了船體下部的膠體,將這個沉重的沒有生命的鐵殼轉出了它的鏈架。這個鏈架在航班中通常是包圍起來做成抽菸室中的長靠椅。在二百英尺的高度時,霍奇森船長解開了鉤子。
我們聽見那新月形的郵船臂膀一邊下降一邊張開時發出的呼呼的聲音。廢棄的船頭已經被撞得凹了進去。整個船體到處都裂開了花,還露出了一個對角線長的裂縫。在我們的射線的照耀下,它的船尾首先掉下去,像一個迷路的精靈沿著無情的光梯滑了下去。大西洋擁抱了它。
“太噁心了,矩霍奇森船長說,“我不知道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
我的腦海中也浮現出同樣的問題,在以前,失事船中的人無法被營救出來,那會怎麼樣呢?可是他們都知道,在死後,每個人都將永遠承受無法形容的痛苦,這實在太可怕了!
然而僅僅在我們父輩們以前,(當然,現在我們知道,我們只是重新擴大了父輩的能力,)我們,我認為,東撞西撞,為了理想而死亡。
就在這時,蒂姆在控制台上向我們大叫,要我們馬上戴上充氣機,並立刻把他的充氣機拿給他。
我們馬上衝進了重重的橡皮衣服——發動機已經被整理過了——並立即在空氣泵的拍打下充氣。郵政總局的充氣機要比賽跑的人厚三倍,夾肢窩裡還要互相磨擦,實在令人討厭。當蒂姆給自己的充氣機充到最足時,喬治掌握著方向輪。這時如果將喬治踢出指揮室,踢到甲板上,他就會反彈著回來,但只有“162”號郵船才能把他踢出去。
“馬可號船已經瘋了——十足的瘋狂,”他哼著鼻子說,重新開始指揮。“它說前面漏氣了,讓我把它拉到格陵蘭島。讓它見鬼去吧!由於我們對那艘廢船過於大驚小怪,已經浪費了半個小時。我現在要十分費力繞極地飛行。它以為郵船是什麼做的?粘性絲綢?告訴它我們繼續前進,喬治。”
喬治將他扣在架子上,接通了總控制台。現在蒂姆左腳前面是舷窗加速器。左右腳跟的下面是回動裝置,上升調控機則撐在駕駛輪的邊上,左手就可以放在這裡操縱二右手控制的則是將和齒輪嚙合的中艙發動機控制杆。他向前靠在他的皮帶上,眼睛緊緊地盯著膠體,注意聽著總通訊台的聲音。至此開始,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他已經成為“162”號船的力量所在和前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