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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平常百姓來說,這也是很有吸引力的。的確,不論祖父還是年邁的母親偶爾也會感到憤慨,並提出抗議。但這也無關緊要,因為小孩一旦長到25歲,法律規定他們對祖先,不論死活,都有進行敬奉的義務;而且,為了及時地舉行所有的宗教儀式來更好地保衛國家安全,法律也賦予他們對祖先有絕對的控制權。此外,祖輩們很快發現,這只是一次小手術,而且手術一旦成功,就會嚴生最最有利的結果。由於子孫們立即專心於搞組織培養,因為這些組織在老人們死後他們還能繼續進行崇敬,從而使得他們的父輩和祖父輩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而多年來,那令人討厭的種種制約一直困擾著這片聖地,約束著人們的舉止。
因此,幾乎在該國的每個爐灶邊,年輕一代看到的是越來越多的家庭載物玻璃片,而不是一排排內裝某個祖先骨灰的老式紅罈子。每個家庭在祈禱的時候,都會取出所有的載片,並虔敬地進行檢查。
“爺爺這星期長得不好,”你也許會聽到一個年輕黑人說出這樣的話語;父親然後會對著組織片做禱告;如果禱告失靈,那就得把組織片帶回到培養所去恢復活力。反之,看到所培養的組織在有規律地搏動,該是多麼地令人高興啊!曾祖母的組織的明顯搏動則使人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她那張熟悉且又皺紋遍布的笑臉;有時,成長的激情似乎同時打動了特定的一代人,他們仿佛在聯合起來保佑他們虔誠的子孫後代。
為了對付組織可能滅絕這一問題,哈斯庫姆在實驗室後面建造了一個中心倉庫,裡面存放著全國每一個家族的對應組織。讓我感興趣的就是這個組織儲存所。哈斯庫姆向我斷言,像這樣的儲存所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這兒不是公墓,而是一個生生不息的場所,如果我可以杜撰一個單詞的話,就稱它為“組織的城市”吧。
第二所實驗室專用於製造內分泌產物——一種非洲甲殼物的內分泌產物,因此這裡的人們稱該實驗室為“牧師的聖物製造廠”。
哈斯庫姆告訴我說:“在這兒,新奇事物並不多。你知道幾年前在英國盛行的‘腺’研究熱吧,其結果之一是研製出了多腺性製劑,這是一種新型的專利藥品;另一結果是產生了一種有超過弗洛伊德學說之勢的大眾文獻,而且這文獻對人類的解釋完全是基於腺的構造,一點也沒涉及到精神分析法。
“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用一種比較簡單的方法把所學的知識付諸應用。其中,第一件事就是要向巴格勒說明:我是怎樣通過反覆注射垂體前葉製劑來使得普通的嬰兒長成巨人。這一想法正合他意,他提出了組建神聖衛隊的計劃,其中的士兵個個都要體型龐大,甚至比腓特烈國王的士兵還要高大。
“另外,我利用他們的宗教對畸形人和低能人的敬畏這一事實,在幾個課題上,確確實實是把知識付諸於實踐了。這種敬畏,當然囉,在許多國家都是個普遍現象;在那兒,傻瓜應該受到鼓勵,而侏儒則成了迷信敬畏的對象。因此我就開始致力於創造各種各樣的新品種。通過使用一種特殊的腎皮質提取物,我製造出一批力大無比的孩童,這些孩子可以跟幼年的赫丘利——羅馬神話中的大力神相匹敵;而且,這些孩子看上去確實像是把赫丘利和車夫的特徵集於一身了。通過向少女注射這種特殊的提取物,我能讓她們長出最最稠密的鬍鬚,接著馬上任命她們為女先知。
“撥弄垂體後葉則使人變得異常地肥胖;另外,這兒的男人還特別喜歡女人長得肥肥的。巴格勒就利用上面這兩點,把經過垂體後葉改動處理的女奴賣給男人們當小妾,我相信他是發了一筆大財。最後,通過另一種垂體處理,我終於掌握了侏儒症的真正奧秘——即在垂體處理時保留性成熟的面積。
“在這些製成品中,侏儒們呆在神殿裡當侍僧;一隊肥胖的年輕女子組成所謂的修女會,作為全國美的理想化身,她們肩負著特殊的宗教使命,而且應該以大慈大悲的外表形象來履行這些職責;而巨人們就組成了我們的常備軍。
“這些肥胖的修女給我帶來了一個我得承認至今仍未解決的問題:像所有的人種一樣,這些修女相應地對童貞懷有極大的敬意,而人類是通過性交來大量地繁衍後代,那麼該如何來進行修女的繁衍呢?於是,我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如果我能把雅克·洛布關於人工單性生殖的巨大發現應用於男人,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運用於這些年輕女子的話,我就能培育出一族修女,她們能進行自我繁衍,但永遠是貞女。對她們,我們應該懷有深深的敬意,這種敬意就如同我剛剛所提到的對童貞的敬畏一樣。你也知道,建議搞任何形式的活動,若對全國的宗教不利,則是沒好處的。我想,在一個真正民主的國家裡,搞由政府贊助的研究工作,差不多也會遇到同樣的種種困難。如同我所講的那樣,我碰到了一系列困難,不過這些困難只在一定程度上使我退縮了一下。例如,在單性生殖的研究方面,跟巴苔榮的無父青蛙相比,我已搞得更進一步;我還對爬行動物以及鳥類的蛋卵進行了單性生殖的人工引導;但到目前為止,在哺乳動物的單性生殖方面,我仍未取得成功。然而,我並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