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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用米蒂亞方法睡上一個小時,”伯恩班納說。“他們有一個新的好住處。或許我還會用普拉森卡過程睡上一個小時,再用多爾米黛奧方法睡上一個小時。”
“克雷克每個時期都用自然法睡上一個小時,”奧費卡爾說。
“不久前我那樣睡了半小時,”伯恩班納說。“我看哪,一小時太長了,咱花不起。你試過自然法嗎,巴茲爾?”
“一向如此。自然法外加一瓶廉價威士忌。”
斯坦雷·蘇爾道奇爾一周來成了最燦爛的偶象明星。不消說,他非常富有,於是艾黛范莎去看望他,是時大約凌晨三點鐘。
“啊哈,我先得到他的!”朱迪在小法庭草草離了婚,樂呵呵地說了一句譏諷的話。艾蒂和天真的小伙子斯坦雷去度蜜月。跟行業中最熱門的活寶共度良宵總是大有情趣的。他們之間精力旺盛,動作粗俗。
此外還有名聲,艾黛范莎喜歡名聲遠揚。謠言作坊的機器開動了。他們的婚姻能維持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個小時?它會成為夜盲人少有的婚姻之一,拖過今晚所剩下的時光,並持續到白晝的時光嗎?它甚至會像某些人那樣持續到第二天晚上嗎?
事實上,婚姻持續了將近四十分鐘,這時差不多接近這個時期的尾聲了。
一個漫長的周二之夜。幾百種新產品已進入市場。二十個劇種風靡一時,三分鐘和五分鐘的短劇,還有一些長達六分鐘的劇目。倘若晚些時候沒有轟動一時的演出,《九時夜市》這個十足卑劣的劇目似乎就要粉墨登場作為今夜的壓台戲了。
百層高樓一幢接一幢聳立起來,住過一陣子廢棄不用了,又被拆毀,以騰出空地來建更具當代特色的高樓。只有平庸之輩才會使用一座白晝人或黎明人用過的高樓乃至前夜夜盲人留下的高樓。在八小時的時期之內,這座城市至少相當徹底地重建了三遍。
這一時期眼看就要結束了。世界頭號富翁、名人俱樂部現任主席巴茲爾·巴吉爾貝克正同他的老朋友享受著美好時光。今晚他的第四次財富是一個紙制金字塔,已升到不可思議的高度;但是當他品味著紙金字塔建立其上的市場操縱時,巴茲爾心裡不禁發出一陣訕笑。
名人俱樂部的三名引座員邁著有力的步子進來了。
“滾出去,你這骯髒的叫花子!”他們粗魯地對巴茲爾吼道。他們扯下他身上的寬袍,然後帶著諷刺的神情,扔給他那破爛的叫花子衣服。
“都完啦?”巴茲爾問。“我還有五分鐘時間呢。”
“全完了,”一個從金融市場來的信差說。“九十億美元,過五分鐘全完了。還有另外幾個人一同拉下水呢。”
“把這破了產的叫花子扔出去,”奧費卡爾、伯恩班納和其他老朋友一起狂叫著。
“等等,巴茲爾,”奧費卡爾說,“喂,在我們把你踢下樓之前,把主席權仗交出來。不管怎麼說,明天晚上你又可以擁有它幾次。”
這一時期結束了。夜盲人紛紛散去,到小客棧或閒H隉藏身處熬過他們的低潮時光。曙光人即黎明人接替他們充當起主角來。
瞧,你會看到一些大動作!那些黎明人做決定真的稱得上神速,你不可能看見他們浪費整整一分鐘時間開辦一個企業的。
一個昏昏欲睡的叫花子在路上遇到艾蒂。“今天早晨請多多包涵,艾蒂,”他說,“喂,你明天晚上準備嫁給我嗎?”
“有可能,巴茲爾,”她告訴他。“昨晚你娶過朱迪嗎?”
“我記不清了。你能給我兩塊錢嗎,艾蒂?”
“沒問題。我想有一個朱迪·巴茲爾大約兩點鐘在飄飄然時裝表演時被提名為十個著裝最佳女人之一。哎,你要兩塊錢嗎?”
“一塊錢租個統鋪,另一塊錢買廉價威士忌。不管怎麼說,我在第二次發財時給過你二百萬美元呢。”
“我兩筆帳分開記。好吧,給你一塊錢,巴茲爾。現在走開!我不能讓人看見在跟一個骯髒的叫花子說話。”’
“謝謝你啦,艾蒂。我去買酒,到一條小巷裡睡覺。今晨請你多多包涵。”
巴茲爾吹著《漫長的周二之夜》的口哨,拖著腳步走了。
黎明人已經開始在星期三早晨大顯身手。
(鄭秀玉 譯)
戴著墨鏡看世界
進入本世紀後五十年裡,在威爾斯改行寫宣傳小說以便實現自己“公開的密謀”創造一個較好的世界之後,傳統的反科技文學工作者一直揮舞反烏托邦這一武器,反對進步這一觀念,他們中有E·M·福斯特、奧爾德斯·赫胥黎、喬治·奧韋爾和C·S·劉易斯。反鳥托邦的特點是對某些其他思想家有關未來的觀點進行攻擊——通常是對威爾斯的觀點進行攻擊。劉易斯的《駭人聽聞的力量》(1945)甚至假借名為“霍勒斯·朱爾斯”的人物之口對威爾斯本人進行攻擊。
早期科幻雜誌的故事含有一些諷刺作品,其作者有戴維·H·凱勒博士和斯坦頓·A·科布倫茲,有些諷刺作品是按文學傳統手法寫的。不過反烏托邦與坎貝爾的《驚奇》毫不相干,直到1950年《銀河》創刊這種思潮才在雜誌上盛行起來。霍勒斯·戈爾德編輯是個憤世嫉俗者,也是個懷疑論者;他不僅認為人類的狀況可能變得越來越糟,而且認為娛樂小說可以寫寫這個惡化過程。但是有個作家在朋友幫助下發揮了最大力量把1900年之前威爾斯式的觀點帶回科幻小說——此人就是弗雷德里克·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