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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超越的對立統一將一直延續下去。也許這篇小說讀上去不像是沃森本人的作品。
《2080年的世界科幻小說大會》[英] 伊恩·沃森 著
真是人擠人!一共有四百號人,有作家,有科幻小說迷,還有兩家雜誌的編輯,大家全都一帆風順地到達了位於新波士頓村邊的大帆布帳篷。
據悉有三個人永遠來不了了,大會開幕式上有一段簡短的,名叫“紀念”的悼詞獻給每一位不幸的人,然後,是默哀一分鐘。他們分別是庫爾特·羅西尼,史詩體幻想小說大師,在從遙遠的加利福尼亞趕來的路上,被印第安人的暗箭射中而亡;蘇聽·麥金圖什,他的饒有興味的木雕在這個夏天由來自駝鹿口的商隊捎來,使大會的小冊子增色添輝,他不幸於溫尼伯附近死在狼群的魔爪之下;查米恩·瓊斯,可愛的美人兒,三年前在坦帕舉行的科幻小說大會的一次化裝舞會上,被選為“泰坦女王”,直到今天,北起育空河,南至佛羅里達灣的科幻迷還在胸前掛著她的小畫像,她在途經查爾斯頓時,被正在那兒打劫的穆斯林海盜殺害,她的死是我們最慘痛的損失。(她會在北非的皇宮裡當一名宮女,活下去,甚至當上女王嗎?不會的!她會捨得和熱愛她的科幻迷永別嗎?決不會!臨死前,她手執一柄短劍,為了捍衛自己的榮譽,勇敢地和匪徒搏鬥直到壯烈犧牲。)
此外,大約有十幾個會員還沒有到。但願他們是因為逆風和車軸壞了而遲到的。不過,六個月之後,當他們一手操辦的雜誌沿商路抵達的時候,我們就會得悉原委了。
在權作酒吧的帳篷,在釀酒的容器邊,在烤牛肉旁,或是在張掛著從科幻大師德拉尼·海因萊因、勒古患的作品裡汲取靈感而繪製的精美繡品、蠟染花布的帳篷里,老友新朋親切會面,交流著旅途的所見所聞。我自恃自己徒步從南蘇格蘭出發,騎過馬、坐過運河上的船,在最後五個禮拜,靠大帆船橫渡了暴雨肆虐的大西洋(船上裝滿了用來對付海盜的火藥),夠牛了吧!可是,跟其他人的經歷一比,那才真叫小巫見大巫。他們碰上的有印第安人,亡命徒,僱傭兵和圍追堵截的虔誠派教徒,經過徵兵站、瘟疫區,還有技術瘋子聚居的城堡!我甚至還比別人早到了兩個半星期,背囊里還多了一部新小說的手稿,那是在搭乘帆船的途中,利用打工賺點路費的空隙寫成的。一切就緒,就等著和小紐約城索勒里斯出版社社長、綽號“修道聽”的劉易斯頓作交易了。
新小說名叫《探訪奧爾德巴倫星球》,講的是從月宮殖民地出發、沿著超空間到達奧爾德巴倫星系一顆行星的星際旅行故事。照我自己的說法,這是一次雄心勃勃的創作,評論家蘇文把它說成。是“有見地的奇異”小說,可三言兩語哪能道盡一本小說的全部呢?!而且,這兒也不是說正事的地方,當然啦,我曾參加過一個外國作家會議,研討我的小說《異形演員之電影製片人指南》(紐格蘭克茲出版社,愛丁堡),四年後的今天,它已經相當出名了!(啊,科幻小說的’出版和發行有多神速!)
在那次會議上出席的有法國的亨利·紀堯姆,墨西哥的加布里埃爾·索摩薩及我的同胞傑里米·西蒙斯。紀堯姆的小說描寫官僚機構和主觀時間扭曲,《The Ides of Venus》因其原創性至今備受推崇,比老一輩的大師屈瓦爾和熱里的作品前進了一大步。那次碰到索摩薩真叫人激動。上次見到西蒙斯本人是在遙遠的德文郡召開的兩年一度的吉普賽會議,兩年來,根據海路和商隊傳來的消息,他的小說《人造人》一直是本年度雨果獎的有力競爭者。
可我該講講在新波士頓召開的這次聚會的高潮了。老實說,那次會議真夠沉悶的。可憐的傑里米染上了一種在底艙橫行的過敏症,喉嚨發炎,聲音小得帳篷後面的人休想聽到……
好吧,就講高潮吧:是本電影。是的,正像一年前寄來的小傳單上寫的,他們找到了一本電影。哎,這都是什麼電影啊!工匠們造了一部曲柄手搖式放映機,就用太陽光做光源,通過設在帳篷外的、由透鏡和反射鏡構成的精密光學系統聚焦。在波聽頓的那個禮拜里,我們統共六次津津有味地觀賞了這部名叫《無聲跑》的電影,邊看邊祈求雨雲別把光線遮得太多了。別讓我聽到有人對片名品頭品足,因為誰也沒辦法讓電影弄出聲音來。我們全給震住了。
嘿!拍賣會才叫人大開眼界呢!會上的“加倍競價”拍賣緊張刺激!參拍的小說有:科幻小說圖書俱樂部原版的拉里·尼文文集,一批期號為250至260的雜誌,由於年代久遠,紙張已泛黃髮脆,其中有大名鼎鼎的小說《所在地》,還有大量後“崩潰”時代早期生動有趣和頗具歷史價值的書籍,比如一本偉大的泰沙·布賴恩手寫體捲軸小說的抄本(恰好趕在曲柄手動印刷機發明之前),是“雅克薩”小說系列中的一本。小說《所在地》換得一匹漂亮的花色小馬——那位阿拉巴馬州的買書人喜滋滋地捧著書走回了家。而“加倍競價”的書(菲爾·迪克的《未來先生》及《未受意念搬運的人》)則以一塊細金條成交。
隨後,索勒里斯出版社開了一個社交舞會。會上亨利·紀堯姆喝多了波聽頓產的蘋果白蘭地,乘著酒意跳起康康舞來,滑稽的動作博得眾人的歡心——有人當場作畫,洋洋灑灑幾筆揮就幾幅素描,還有人畫了張水彩畫,並在次日早上拿去交換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