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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挑選出兩個實驗對象,對他們進行催眠;接著向其中一個發出暗示,再通過這人把暗示傳送給一定距離之外的另一個人,而其間並沒任何物質方面的中介作用——通過以上這一實驗,哈斯庫姆很快就證實了心靈感應的存在。後來,即在他工作的頂峰時期,他發現若同時向幾個對象進行暗示,其心靈感應的效果要比一次只向一個人進行暗示時強得多——因為這些被施了催眠術的人正在進行相互強化。
“我在研究超意識,”哈斯庫姆說道,“而且我已經獲得了超意識的雛形。”
我得承認,對通過強化心靈感應的效果所展示的前景,我幾乎跟哈斯庫姆一樣地高興。
哈斯庫姆認為,當所有的對象幾乎處於同一種心理狀態時,就會出現超常的強化效應。
無疑地,從理論的角度看,他的這一觀點似乎是正確的:起先,要達到這種相似狀態很難;然而,慢慢地我們發現,把催眠對象調到同一個音律是可能的,如果我可以這樣比喻的話,接著有趣的事情就真正地開始出現了。
首先,我們發覺在越來越大的強化作用下,我們司以把心靈感應傳到越來越遠的地方,直到最終我們能把命令從首都傳送到幾乎100英里之外的國界線。接著,我們還發現,對於那些實驗對象來說,為了接受心靈感應的命令,沒必要先進入催眠狀態。幾乎每個人,尤其是那些性格穩定的人,都可以不經催眠就受到心靈感應的影響。然而,最最不同尋常的是那些起先我們稱之為“近效應”的心靈感應,因為一直到了後來,我們才發現“近效應”名不符實,它有可能向遠處傳送。在哈斯庫姆向一大群處於催眠狀態下的對象暗示了某個簡單的命令之後,如果徑直在他們中間走動的話,我們就會產生極其異常的感覺,就如同感受到某個超人正在用威脅的語調,以鋪天蓋地之勢重複著這一命令,一方面我們覺得必須執行命令,另一方面我們又覺得自己似乎只是命令的一部分,或者只是那威力比我們大得多的指揮力量的一部分,如果我可以這樣形容的話。而這種感覺,哈斯庫姆聲稱,就是超意識的真正開端。
當然,我們必須考慮到巴格勒。哈斯庫姆的下意識里都是古藏族喇嘛教所用的祈禱輪。他提議說,最終他能對全國人民進行催眠誘導,並接著向他們傳送一段禱辭,從而保證所有的人每天都的的確確在做禱告,而且同時,這還無疑會大大加強祈禱的功效。因此,根據上面這個例子,在災難或戰爭時期,利用心靈感應的增強效應使全民長時間地一起抗災或作戰,這將是件可能的事情。
巴格勒對此深感興趣。他設想著,自己正通過這種精神工具隨心所欲地向人們灌輸這些思想。他還想像著;自己在發布命令,全國的人從催眠狀態下醒過來,他們在執行命令……他做著各種各樣的美夢,跟他的夢想相比,報業辛迪加老闆、甚至是戰爭煽動家的那些美夢,都將黯然失色、自慚形穢。當然,他希望在具體方法上得到哈斯庫姆的親自指導;同樣理所當然地,我們不可能拒絕他的這一要求,雖然我得提一下,如果他什麼時候打定主意不理哈斯庫姆。開始自己搞實驗的話,他可能會決定去幹些什麼?對此我常感到些許不安。這個原因連同我一直想離開此地的渴望,導致我再次試圖找到一個逃跑的方法。接著,我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可能就是這種精神方法(即心靈感應)本身導致了我們遭囚禁,而我對心靈感應懷有種種非常悲觀的預感。
因此有一天,在使得哈斯庫姆深深地意識到,讓他的這一偉大發現(即心靈感應的增強效應)跟他一起在非洲消失,將是人類的一大損失之後,我用誠摯的語氣,開始一個勁地對他說:“親愛的哈斯庫姆,你得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國去。有什麼東西鹵止你對巴格勒說——你的試驗差不多快圓滿成功了,但你需要更多的對象來做某些實驗——這樣的話呢?若按我說的那樣去做的話,你就能擁有一支兩百人的實驗隊伍,經過調整之後,其強化作用是如此巨大,從而你將擁有一支足以影響全國人民的精神力量。接著,當然是選個晴天,把這支精神隊伍的潛力儘可能地發揮出來,並通過這群人向全國發出催眠作用。舉國上下,男女老少都將陷入昏迷狀態。然後,我們就向這支實驗隊伍發出暗示,再通過他們向成千上萬易接受暗示的人們轉播‘昏睡一星期,這一心靈感應的信息,這個信息將在人們心中紮根,直到該國所有的人都只有一個超意識,即只對我們向他們灌輸的‘睡覺,這一暗示有感覺。”
讀者也許會問,我們創設了超意識,自個又是如何逃脫它的控制的呢?這個嘛,我們已發現,金屬相對於其他物質而言,幾乎不受心靈感應的影響,因此就為自己準備了一種錫講壇,在舉行實驗時我們可以站到講壇後面。這錫講壇連同箔帽子,會大大地削弱超意識對我們的影響。我們當然沒有告訴巴格勒有關這些金屬道具的內情。
哈斯庫姆一直不吭聲,最後,他終於說話了。
“我喜歡這個主意,”他說道,“我還差不多在想這樣的事了,假如哪一天回到英國併名揚科學界的話,那得歸功於我的發現,是這些發現為我提供了逃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