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頁
這些軸承是對採用低級的德國“紅寶石”搪瓷,覆蓋層和既危險又討厭的礬土複合物形成的顯明的對比;那些劣質軸承僅使追逐紅利的商人們欣喜若狂,而使駕駛員們幾乎發瘋。
那並排放在動力機房的轉盤下面的方向舵齒輪和氣體上升調軌機是唯一可以看見的在運作的機器。當油料活塞升高或下降半英寸的時候,方向舵齒輪就會發出嘆息聲。而氣體上升調軌機就像船尾的U形試管那樣被包圍了起來,並放射出另一股弗勒里射線。但是和原先那股紫色射線相比,它方向相反,顏色也要更綠一些。它是在氣體的推動下,升高郵船的,而且不用時時刻刻注意它。這就是全部的工作了。一根小型的水泵杆正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在它旁邊是發出噼啪噼啪聲音的一盞綠燈。在沿著艙體平展的頂部通道向後一百五十英尺的地方,亮著一盞永不熄滅的搖擺不定的紫色燈。在它們中間,三隻被漆成白色的汽輪機箱,就像捕鰻的籃子般的放在一邊,這更增加了二種空曠的感覺。當珀內爾船長指揮162號郵船俯衝時,你能聽到液化氣體從真空管流進舭艙的涓涓的聲音,以及氣門關閉時發出了“咕嚕咕嚕弦的聲音。汽輪機則嗡嗡地叫著,在船殼外的空氣隆隆地吼著。但這些絲毫沒有擾亂宇宙的寧靜。我們正以每秒十八英里的速度飛行。
我透過艙口欄板從動力機房的前端望到船艙內部·郵政工作人員正將發往溫尼伯(加拿大中南部城市)、卡爾加里(加拿大西南部城市)和梅迪辛哈特(加拿大西南部城市)郵件分類,但是另有一包明信片放在桌上。
突然鈴聲響了。技師們馬上跑向汽輪機艙門,作好準備。但是那位戴著眼鏡的觀察U形管中射線的技師並沒有抬起頭,因為他必須注意射線的動向。突然一個急剎車,我們都衝到了船的後部。控制台傳來了講話聲。
“蒂姆把船剎得太厲害了,也許有什麼事。”霍奇森船長平靜地說,“讓我們去看一下。”
半小時前,當我們離開的時候,珀內爾船長的技術似乎就不太嫻熟,但在他身上體現了郵政總局的權威性‘在我們前面,另一個飛行員正駕著一艘原始的、用鋁片製成的雙人貨船飛行著,事實上,他們無權在5000英尺高度航線上飛行,就像一輛馬車不該蹣跚在現代化馬路上一樣。她有一個已經廢棄的炮塔的司令塔——一隻六英尺長,前部有著欄杆欄住的平台的東西——同時,我們的警報光柱在它的頂端搖曳著,就像警察手提著一盞明滅不定的燈走來走去的樣子。這時一張驚恐萬狀的臉從擋著的襯衫袖子後露了出來,就像一個正躡手躡腳走路的小偷被發現時的表情。珀內爾船長用力扭開了膠體,跟他開始進行面對面的談話。有時候科學還是不能達到令人滿意的水平。
“真見鬼!你們在這兒幹什麼?你們在空中擦煙囪嗎?”當我們向他們飄去,並排飛行時,珀內爾船長喊了起來。“你知道這是在郵政航線上嗎?你們還算得上是飛行員嗎?你們只配向愛斯基摩人叫賣玩具汽球的。報告你們的名字和號碼!然後就下降——!”
“我已經爆炸過一次了,”那滿臉驚恐的人喊道。那嘶啞的聲音簡直和狗的叫聲一樣。“你這樣無禮我不介意,郵差!”
“你真的不介意嗎,先生?可是我必須讓你介意。我把你倒拖到迪斯科,讓你摔得粉身碎骨!如果你故意阻撓而損壞了自己的船,你也拿不到保險。你明白嗎?”
聽了這些話,這位陌生人怒吼了:“你看看我的助推器!它下面有一條大裂縫,我們撞成了傘形骨架,又被吹到了四千英尺的地方,我們都中了魔了。我們駕駛員胳膊骨折了,我的工程師頭部被打破了;而且,而且……發發慈悲吧,告訴我現在的高度,船長!我懷疑我們正在往下掉!”
“六千八百,你能保持在這個高度嗎?”珀內爾船長不再介意對方的粗話了,並且向打開的膠體前傾了一半。珀內爾瞪著眼睛,深深地吸著氣。那個陌生的物體發出刺鼻的氣味。
“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應該會碰到‘聖約翰斯,號郵船。我們現在正努力把前艙塞住,但是它仍然在漏氣。”那位船長悲嘆著。
“它正像一根木頭那樣掉下去,”珀內爾船長小聲說道,“喬治,呼叫班克斯·馬可號船。”
我們的液體調控器顯示,在與出事飛船平行航行的五分鐘內,我們已經下降了五百英尺。
珀內爾船長按了一顆按鈕。我們的信號光柱立刻穿透黑夜,穿透無限的空間。
“這樣會發現一些東西的,”珀內爾船長說,同時霍奇森船長注意著總通話裝置的反應。他已經呼叫了北線班克斯·馬可號船,並向它報告著發生的事件。
“我將幫助你!”珀內爾船長向司令塔中那位孤獨的人吼道。
“情況很糟糕嗎?”那個人問道,“這艘船沒有保險,它是我的。”
“我們已經猜到個大概了,”霍奇森船長咕噥著,“船主冒這種險是最糟糕的事。”
“我能不能與聖約翰斯號取得聯繫——儘管現在還在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