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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海斯勒說,“讓我們現在就給答覆。”
“哦,當然噦,”海斯勒的一位死敵嘲笑道,“你要現在就作出決定的理由很明顯,儘管從未在報紙上亮過相。”
“就因為這個,”海斯勒說,“我要收拾你。你這條雜種狗,你心裡清楚否則你不會把我的家庭也扯進去。”
“哦,見鬼!海斯勒,你不能再嚇唬我了!”
米勒用拳擊桌子——
“你們的答覆是什麼?”
其中一人舉起手來以爭取機會。
“我們都知道步行歷史:這裡所代表的兩組人不能同時生存。我們有200萬人而他們只有200人,就讓他們呆在自己的山谷中吧!這是我的想法。如果這個人是他們的領袖的話,我們就能判斷得出他們這個群體是什麼樣的。他們是無知的,無政府主義者。假如我們聽從他們的話,他們會索取什麼是不用說的。我想,我們應該讓人把他抓起來,他對社會是一種危害。”
一席話打破了沉默。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發言。
最後結束時,除了海斯勒,所有人都是敵視的對抗的和毫無憐憫的。
米勒轉向海斯勒說:“你的意見呢?”“我打算保持沉默。這些人什麼都清楚,你已經聽到了,他們觀點一致。我的話不會改變什麼,其實我並不在乎,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關心任何事情了。”
米勒在轉椅里轉過身子,朝外向城市看去。從某些方面來說,這是個可愛的城市,如果人們喜歡這樣的地方的話。在他下面,在城市街道上,在蜂窩裡,兩千多萬的汽車駕駛者依靠輪子而生活。百萬人中沒有一人想衝破城市界線。連接大都市與其他城市的道路只是些市區幹線,汽車像粒子一樣在此經過,卡車像血漿一樣向前推進。米勒害怕城市,但他同情居住在城市裡的無腿侏儒。
然後,他再次轉過身來要求安靜。
“我本想用和平手段進行協調。我們不願再流血,不願再相互殘殺。從剛才的談話,你們這些代表公眾輿論的人已向我說明,行人不可能期望從當今政府手中得到憐憫。你們知道,我也知道,這已不再是個人民掌權的國家。你們在掌權,你們選舉你們喜歡的人做參議員,當總統。你們揮鞭,他們跳舞,這就是我為什麼找你們這些人,而不直接向政府呼籲的緣故。因為我確信你們會有什麼樣的行動,於是我已準備了這份簡單的文件叫你們簽字。文件里只有一句話:‘行人不能回來。’
“當你們全都簽定後,我會向你們解釋我們要做什麼。”
“為什麼要簽字?”第一個人說,他就坐在米勒的右邊。
“我的意見是這樣的!”於是他把文件揉成結結實實的一團後朝桌子底下一扔。他的行動馬上引來了掌聲,只有海斯勒坐著沒動。米勒一直朝窗外看,直到一切安靜下來。
最後,他再次開口:“在我們的聚居區,我們已經完善了一種新的電動力學原理。它一旦被釋放出來,馬上能夠帶動一切運動,除肌肉運動外,電子也能分隔開來。我們已在限定的空間內,對一些較小的機器作過試驗,而且我們十分清楚我們能做什麼。我們不知道怎樣給任何一塊我們曾經破壞過的土地恢復能源。我們的電工們正等著我們通過無線電發送信號,其實他們一直在聽所有這些對話。現在我接通電源向他們發送信息,這個信號就是我們的座右銘:‘我們要回來’。”
“這就是信號嗎?”其中一人嘲笑道,“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海斯勒答道,“至少我看沒什麼不同,會發生什麼事,亞伯拉罕姆·米勒。”
“沒什麼,”米勒說,“只是除了行人外,所有人類將毀滅。我們試圖想像當電工們接通電源釋放這一新的原理時會發生什麼,但連我們的社會學家也無法完全想像出會有怎樣的結果。我們不知道你們將活還是死,你們中的任何人是否能生存下來。毫無疑問,城市居民將很快在他們人造的蜂窩中死去,一些在農村的可能會活下來。”
“喂,喂!”一位大富豪高喊,“我感覺沒什麼不同,你是個地地道道的夢想家。我要走了,並向警察報案。把你那該死的門打開,讓我們出去!”
米勒打開了門。
大多數人撳了撳起動按鈕,抓起了駕駛棒,沒有一架機器開動。其他人吃了一驚也企圖離開,可他們的汽車死了。於是有一個人歇斯底里地罵了一聲便舉起了一把自動槍對準米勒扣動了扳機。只聽“咔嗒”一聲,就再也沒別的。
米勒拿出了手錶。
“現在是下午2點140分。汽車正在開始死亡,汽車司機還不知道這回事。如果他們知道的話,將會出現驚慌局面。我們不能給予救濟。我們只有幾百人,不可能餵養和照料上百萬的跛子。所幸的是這幢樓里有螺旋式坡道或斜坡,而且你們的汽車全有剎車裝置。如果你們能駕駛的話,我會一次一個把你們推向坡道。顯然你們不想留在這兒,同樣電梯也沒在開動,我會叫我的速記員來幫我,也許你們曾經懷疑他是個從兒時就被訓練成扮演女性角色的行人。他是我們效率最高的間諜之一。現在我要說再見了。100年以前你們存心想滅絕我們,我們活下來了。我們不想滅絕你們,但我為你們的未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