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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順利。珍妮正在熟睡著。我把她抱出來,放在我事先放置在汽車座位上的一隻食品箱裡,驅車到孤兒院。我把她放在台階上,開車過了兩個街區來到一個“服務站”,打了一個電話給孤兒院。我驅車回來時正好看見孤兒院的人把食品箱拿進去。我繼續開了一陣,把汽車丟棄在旅館附近,步行來旅館後就“跳躍”到1963年的“克里夫蘭之頂”大樓。
1963年4月24日,第5時區22:00。“克里夫蘭之頂”大樓。
我把時間劃分得十分精細——時間的精確性取決於跨度,當然你如果是回到起始點時例外。如果我是正確的話,在這裡溫和的春天的夜晚珍妮正在公園裡發現她並非像她以前所想的那樣是一個“純真的”姑娘。我攔了一輛計程車來到那些小氣鬼的住處,我讓司機在拐角上等著,自己藏在陰影處。
很快我發現他們正在街上走,胳膊互相勾搭著。在門口他把她摟起,長時間親吻她祝她晚安——時間之長超過我的想像。然後她進屋去了,他轉身走下人行道。我竄上台階抓住他的一隻胳膊。“結束了,年輕人,”我平靜地說,“我回來接你。”
“你!”他嚇了一跳,喘著氣說。
“我。現在你知道他是誰了——而且你仔細想過以後你會明白你是誰……而且如果你再好好想想,你會猜出這個嬰兒是誰……還有我是誰。”
他沒有回答,身子抖得厲害。當事實證明你無法抗拒勾引你自己的話這對你的精神是一個很大的震動。我帶著他去“克里夫.蘭之頂”大樓,再次進行了時空跳躍。
1985年8月12日,第5時區23:00。洛基地下城。
我叫醒值班軍士,給他看了我的身份證,告訴軍士給他吃一片藥後好好地睡下,第二天早晨招收他。軍士的表情很難看,不過軍階就是軍階,這與時代沒有關係。他照我說的做了——毫無疑問他在想下次我們相遇時他可能是上校而我是軍士。在我們的軍團里這是有可能的。“他叫什麼名字?”他問。
我寫給他。他的眉毛揚了起來。“像這樣的人,嗯?這——”
“你干你的工作,軍士。”我轉身對我的夥伴說,“年輕人,你的麻煩已經過去。你就要開始從事一個男人所能有的最好的工作——你會幹好的。我知道。”“可是二”“沒那麼多‘可是’。好好睡一覺。然後考慮一下這個建議。你會喜歡它的。”
“你一定會的!”軍士表示同意。“瞧我——生於1917年——仍然健旺,年輕,享受著生活。”我回到進行時空跳躍的房間,把一切撥到預定的零點上。
1970年11月7日,第5時區23:01。紐約市“老爹”酒吧。
我從儲藏室走出來,拿了1/5桶的蘇格蘭制威士忌利喬酒,算是說明我離去的那一分鐘。我的助手還在與那個點播《我是我老子》的顧客爭辯。我說,“算了,讓他放吧,放完後就關掉。”我已十分疲倦。
這種工作的確很艱辛,可是總必須有人來做。自從1972年的災變發生以後,近來要招募到人是很難的。
我提前五分鐘關了店門,在現金出納機上留下一封信給我的日班經理,說我準備接受他的主意,鬆弛一下,弦別繃得太緊了。在我外出長期度假時他可以找我的律師。局裡最關心的是事情必須井井有條,收入多少還在其次。我來到儲藏室裡面的那個房間,跳躍到1993年。
1993年1月12日,第7時區22:00。洛基地下城附設時空勞工總部。
我向值勤官出示了證件後進去,來到我的住處,打算睡它一個星期,在寫報告前我抓起我們下賭的那瓶酒(不管怎麼說我贏得了它)喝了一杯。酒的味道太差勁了,我奇怪以往怎麼會喜歡上老恩酒的。不過它總比沒有強,我不想像一根木頭那樣清醒著,我思考得太多了。
我口授了我的報告:為太空軍團進行的四十次招募活動都得到了局裡的批准——包括我自己的這次,我知道會被批准的。我現在回來了,不是嗎?接著我用磁帶錄下了一份請調工作的報告。我對招募活動感到厭倦了。我要急流勇退。我向床頭走去。
我的目光落在床頭上方的《時間準則》上:
永遠不要把明天要做的事搬到昨天去做。
如果你終於成功了,永遠不要再次嘗試。
及時一秒勝過事後九億秒。
似是而非的事可以用似是而非的方法來處置。
你想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祖宗也是凡人。
真神也有瞌睡時。
當我是一個時間商人時,這些話曾經激勵過我,現在卻不同了。在時空跳躍的三十年的身不由己的生活,完全把人累垮了。我脫去衣褲,當身體裸露出來時我瞧了瞧我的肚子。剖腹產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只是我現在身上的汗毛又濃又密,要是不仔細看就不會注意到它。
然後我瞧了一眼手指上的那個戒指。
蛇吞吃了它自己的尾巴,周而復始,何謂始,何謂終……我知道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了——可是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你們這些回魂屍?